第三五七章

    太宗皇帝一脉,从事实上来讲,是前者宁王一脉人情的,毕竟当年朱棣起兵鼓捣“靖难”,要是没从宁王的手里“借兵”,只怕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太宗皇帝作为干成了汉代多少个王爵都没有干成的大事儿的皇帝,当然是逼数自在本心了,所以他在和宁王“借兵”的时候,给的承诺就是“划天下分而治之”。

    宁王作为一个后来修仙能修到写点东西,被收录进《续道藏》里面的人物,当然也不是傻逼,毕竟道教的经典很驳杂的,什么山医命相卜之类的,多不胜数,没脑子的人哪怕有藩王的身份,也玩不出花儿来的。

    所以他借兵虽然不情愿,但也是明智之选,毕竟就建文年间……不对,现在应该叫洪武三十一年到三十五年之后的这段时间,朝廷对于藩王那种恨不得赶尽杀绝的状态,他这种手握重兵的藩王,哪怕是削了爵位之后,朝廷也不会真就放心他了,他肯定会在几年之内去世,死法肯定是暴毙,比如马上风,比如坠马而死……

    而跟着朱棣混,就没有这种顾虑了,一旦朱棣靖难成功,哪怕不遵循承诺,“划天下分而治之”,他的王爵也必然是保住了的,到时候还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毕竟朱棣得位不正,还是很需要他这种皇室宗亲的支持的。

    至于朱棣失败……失败就失败吧,左右都是死,早死几年晚死几年,对一个王爷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当朱棣把他的封地从北边迁到南边的时候,朱权是欣然接受的,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和自己的兄弟抗衡,所以他在不逾制的前提下,把王府修的大大的,自己则开始修神修仙秀畜生,就差睡觉的时候把王府的大门打开,让外人知道自己没有造反了。

    而他这一套也很给力,从明太宗永乐朝开始,直到洪熙、宣德、正统三朝,皇帝对宁王一系一直都是恩赏有佳,而他也很听话地没有去参与什么政事,毕竟按照辈分来讲,他可是正统皇帝朱祁镇太爷爷辈的人物了。

    然后不久之前,他给自己的晚辈来了个一发入魂。

    于是乎,现在的南昌变得暗流汹涌,大批的外来人员在王府周围出没,一个两个虽然化妆成了寻常百姓的模样,可是眼中的桀骜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只要不是傻逼都能看出来,这是京师派来的探子,就是为了看看宁王朱权这个刚刚给《续道藏》增光添彩的藩王是不是准备搞什么大新闻的。

    此时此刻的宁王府里,看着已经离入土不远了的朱权正坐在桌案的后面,执笔的右手却是极为稳定,正在手抄一卷《道德经》。

    此时,朱权正好写到“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这句,就看见门外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急声说道:“大父,如今府外人头攒动,俱是朝廷鹰犬,这……”

    话刚刚说到这,朱权左手一抬,就将他的后半句打了回去,等到这一句“不为而成”写完了,这才放下笔来,抬起头,看着这个年轻人,叹息了一声:“奠培啊,心,要静。”

    这个年轻人正是朱奠培,也就是朱权的孙子,现在的王太孙,朱奠培的老爹、也就是宁王的王世子朱盘烒,在正统二年的时候就死了,这继承权,自然就落在了朱奠培的手中。

    “可是,大父,朝廷鹰犬已然上门了!”朱奠培有点儿急了。

    朱权却是不以为意,当年自家的大侄子削藩他经历了,自己个儿的四哥给他改封,他也经历了,相比于这俩,现在的就是个小阵仗,不过宣德朝才出生的亲孙子,没有这个定力却也是情有可原的。

    朱权放下了手中的笔,指了指桌上的字,笑着摇摇头:“奠培啊,来,读读这《道德》上的话,你也就能知道大父的想法了。”

    朱奠培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上前,低头看了看刚刚写好的那句话,眉头就皱成了一个“川”字,他也算是聪颖好学的了,然而聪颖好学也没卵用,藩王在现在的大明朝就是证明皇室和睦、陛下“兄友弟恭”善待宗室的吉祥物,除了修仙修佛修畜生之外,著书自娱都得小心着点。

    毕竟文字狱嘛,一个字儿除了差错,都是图谋不轨,吉祥物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耗钱费粮,有那么一个两个也就够了,多了的,有机会当然是要名正言顺地挂出来杀个痛快呀。

    看着自家孙子的表情,朱权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如今这朝堂上的时局,可是被那杨文敏的孙子搅了个一团糟,从顺天府到应天府,再到这浙江一省,甚至就连北边儿郭敬那事儿,可都是从杨尚荆的身上弄出来的啊。”

    从袖口里面掏出两枚玉籽来,朱权一边盘弄着,一边继续说道:“既然水已经是这么浑了,大父自然是要在里面掺和一手的,否则还不是平白便宜了外人?不为而成的是圣人,大父我……也只是个修仙的藩王啊。”

    “只是大父上表,岂不是平白便宜了外朝?”朱奠培站直了身子,眯缝着眼睛。

    朱权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所以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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