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

    说到这里,晋兰神情骤变,声音变得极为惨厉:“哈哈,就当做给你们的祭品!”

    石竹大惊失色,震惊之下,手指抽紧,紧紧揪着手中的衣物。

    晋兰却没有自觉,她像是已经说服了自己,眉宇间隐隐盘错的懊恨羞愧一扫而空!

    晋惠公身死,晋子商自缢,菡夫人出家,国已经不是她的国,家也早已离散……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的一切,在她说出“杀了陶然”之后,顿时得到纾解!

    此时的晋兰没有意识到,真正夺取王位的人是姬十三和姬太后,与这件事而言,“陶然”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但是姬十三是她心仪之人,她不愿;

    姬太后在她面前积威已久,她不敢。

    对于这两个姓姬的人,她想回避,但是怎么绕也绕不出圈子,这才是她痛苦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当然,现在有了“陶然”这个宣泄口,所有的仇所有的恨,都找到了归处!

    晋兰喘着气,忽然吃吃得笑了起来:“只要她死……”

    听到这里,旁观的石竹已经摸到了大致的头绪,但是——五公主要杀了陶女郎,嫁给王上,还想生下储君?

    终于理解了晋兰的言下之意,石竹神色骇然,她忽然捂住嘴,忍住惊呼!

    石竹捂住嘴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所以她完全忘记了手上还捧着孝服,愣了一瞬之后,她慢慢低头,眼睁睁地看着扔在地上的衣服。

    霎时间,忘了言语。

    晋兰也看到了石竹的失误,但是出乎人意料的,她并没有动怒。

    “我的衣服掉了……”

    晋兰慢慢走近,看也没看全身僵硬的石竹一眼,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在石竹诚惶诚恐的目光中,她拍拍孝服上沾着的尘土,自言自语道:“就算衣服脏了,你们也不会生气的吧?反正我总归会把你们丢的东西拿回来……”

    说完之后,晋兰捧着那几身衣服,慢慢走回了内室。

    身后,石竹僵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在晋兰自欺欺人地从负罪感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姬太后扣押着那封信,陡然发现了新线索!

    “太后,我们的人已经去查过了,这封信理应写于楚穆公重病之时,但是那时他缠绵病榻,据说根本不能动弹……”

    一个暗卫跪在姬太后面前,低声说道。

    姬太后神色未变,淡淡地问:“那有没有可能是新任楚王写的?”

    “也不大可能。前几日,楚二皇子的登基大典上,我国的大臣试探过他的口风,但他说近期只寄了请柬,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信件。”

    “哦?那就有意思了……”

    姬太后掀了掀眼皮,倒是没怎么意外。

    “看来,那封信应该就是那位楚十公主亲手所写。”

    暗卫没有否定,只是说:“看那字迹,握笔之人手腕稍显虚浮无力,笔锋处也没有刚劲之气。”

    他只说到这里,但已经足以印证姬太后的猜测。

    “是一个公主自己写的啊……”

    姬太后望着面前摊开来的信纸,忽然叹了口气:“算了,拿去烧了吧!”

    “是。”暗卫立即点头。

    姬太后望着被暗卫抓在手里的信,神色间,忽然出现一抹疲惫。

    “这要是楚王亲自写的信,就好了。”

    暗卫脚步不停,拿着信朝香炉处走去。

    “等等!”姬太后抚着额头,她看着暗卫的背影,忽然又出声阻止!

    “太后?”暗卫当即站定,询问地看向姬太后。

    “算了,先留着吧,兴许以后还有用。”姬太后无奈地说。

    接着,她叹了口气。

    ***

    晋王宫内,烦心的人很多,但是也有那么几个沉浸在纯粹喜悦中的人。

    桃夭儿就极为开心。

    距离晋惠公驾崩那天,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正值新旧王位交替之际,宫中的气氛还没有从敏感中解禁。宫人们极其敬畏姬十三,生怕做事拖拉了点,便会享受到来自他的雷霆之威。

    这种情形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宫中的大事小事都被处理的井井有条,作为重中之重的,便是新王的大婚典礼。

    于是桃夭儿在试穿过嫁衣之后,接二连三地去试了凤冠,霞帔,以及各种零碎的饰品。

    所有的一切,都离她的梦想越来越近,桃夭儿练武的心思便有些淡了。

    梨枝进门的时候,就见桃夭儿盘腿坐在榻上,双手托着下巴,全然没有打坐时的正经相。

    桃夭儿出神地望着眼前,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傻笑一声,喊:“瑜郎……”

    梨枝嘴角微抽。

    主子,出嫁是不是能让人的心智倒退十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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