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一颗心先前一直麻木着,直到叫“陆允信”不再有那张面瘫脸对着她时,那颗心猛地挣脱绳索坠入冰河,挣扎着想浮出河面。

    “咕噜”“咕噜”,四处皆是窒息。

    放在以前,江甜会把委屈说给毛线听,可现在她想开口,根本开不了口。

    江甜被毛线抱在怀里,咬着唇不声不响地流泪,流到最后,整个人无力到近乎蜷在椅子上。

    外面的世界里,微博、微信各大营销号刷屏式一夜狂欢。

    ………

    第二天早上八点,毛线撑不住趴在了办公桌桌沿,江甜搭了条薄毯到她背上,蹑手蹑脚关好门,去医院。

    陆允信手术已经做完,浑身上下包得像木偶人般严丝合缝,就连他那张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都戴了个氧气罩。

    “傅逸和船长他们一下飞机就过来了,待了几个小时被我轰回去睡觉了,”明瑛心疼小姑娘发红的眼圈,“你也再休息一会儿吧,他爸爸待会儿就过来了,医生说麻药药效六小时才散,他只要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醒了就没事儿。”

    “我等会和冯蔚然他们说事情,”江甜温软地覆着明瑛的手,“我就看他一眼。”

    护士给江甜拿了防菌服,江甜穿上,小心翼翼推开门。

    药物和药水的味道很重,屏幕上各种各样的数字晃得人眼花缭乱,江甜步子迈得轻,轻得走到他床边,隔着手套触他手时,橡胶摩擦绷带的声音异常清晰。

    他闭着眼,纤长的睫毛扇子般覆在眼窝,没有刻薄的笑,没有毒舌。

    他一声不吭地躺着,好似一个没有杀伤力的孩童。

    江甜轻轻抚着他的手心。

    你女朋友很乖,TAXI很乖,面条也很乖,我们都很乖,乖乖等你醒……

    说着看一眼,江甜还是陪了他半个小时才出去。

    ………

    城市的上午充斥着忙碌,江甜中午送毛线去机场。

    直到下午,她才和盛藉、冯蔚然,蒋亚男以及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的海归周致聚在办公室。

    外面阳光正好。

    曾经流淌过欢笑的屋内,气氛无比冷凝。

    江甜坐在陆允信的座位上。

    蒋亚男问:“在一起了?”

    江甜“嗯”,却没有引得半分笑意。

    蒋亚男拉开点窗帘,阳光落了圈阴影在江甜手边,江甜道:“论坛委员会那边结果出来了,意外事故,赔的50万精神损失已经到了明阿姨账上。”

    江甜喝一口水,道:“他们公告上说,已经和相关部门对物料中间商做出了处理,”她偏头问程女士助理,“可以查到是哪家吗?”

    “不用查了,”冯蔚然把截图放群里,“方筑集团来了公函,因经济博鳌论坛展板意外事故,他们南、西两区生产线停用一个月全面检查,我们这条在南区,启用时间也从这周五推迟到了5月初,”冯蔚然停一下,“他们主动赔付70万延迟费。”

    盛藉把TAXI账号回给方筑邮箱:“红树资本那边也要去纽约走完流程资金才能到账。”

    周致和江渊很像,穿着考究、戴金丝边眼镜。只不过江渊的眼镜是为了在谈判桌上唬人,周致是真的近视,眯眼看东西时,让人猜不透情绪。

    他扬了一下手上的杂志:“也就是说,本来我们比世光先拿到融资,本周内投产,七月初产品面世的规划很完美,然后现在陆允信出事,方筑生产线涉及展板停产一个月,我们的投产日期变成了五月初,面市日期变成了八月初?”

    盛藉接过周致手里的杂志,“然后,”他概括封面内容,“施志虽然拿到的是世光内部世光金融的1000万,但他们下周就会投产。”

    盛藉慢了语速,“按照报道来的话,他们七月中旬产品面世,比我们早了整整半个月。”

    “再者,”盛藉考虑很全面,“虽然世光因为手机爆炸事件股价、销量都受了影响,可毕竟是知名品牌,砸核桃、撬酒瓶、你用世光行不行,就冲我家小侄子现在才五岁就能把世光广告背这么熟,我们晚半个月,”他和周致对视,“真的会……”

    很难。

    遑论高兴科技产业,半个月已经足以抢占市场,甚至更新换代。

    盛藉说完,大家陷入沉默。

    办公室墙上洋葱状的挂钟“嘀嗒”“嘀嗒”,文件柜上的绿萝被风吹动叶子,走廊上偶尔传来一两道说话的声音,模糊不清。

    江甜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盛藉翻看周致那本杂志,周致鼠标空点着电脑屏幕。

    电脑对面,冯蔚然坐在蒋亚男旁边,把玩着手机。

    转一下,两下。

    冯蔚然蓦地把手机扔桌上。

    “要不然就散了吧。”他说。

    迎着一道道目光,冯蔚然眉梢一挑:“A轮拿500万美金融资可以说是很强很允哥,允哥从来没输过,与其这次破例把TAXI推到困境,不如激流勇退,大家缘分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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