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济会晚宴结束后的第七天,托德站在暮西镇教堂的门口,和一群看热闹的居民,望着一帮沉默寡言的工匠们,在教堂旁的空地上,夯着石头、打着地基。

    工地的不远处,芮契尔和卡琳穿着宽大的纯白修女袍,站立在一旁。

    卡琳看见神父,眼睛一亮,脚下刚挪动了两步,就被身后的修女院院长揪住了耳朵,小声说叨了一番。

    看到这一幕,托德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那次晚宴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早,托德就打算带上卡琳返回暮西镇。本来他以为芮契尔,怎么着也要准备个几天,才能赶过来。没想到对方只是拎上一个皮包、拿上一个小木箱,就跳上了马车。

    一路上,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原本由着性子胡来、对她颇有几分敌意的卡琳,在旅途结束之时,已被她调教的服服帖帖。

    三人到了暮西镇没过几天,这一帮建造修女院的工匠就出现在了教堂旁边,这不禁让托德咋舌于芮契尔的效率之高。

    离开教堂的门口,托德回到了实验室小楼,再一次翻开西奥多送给他的《萨瑟兰史传》,在关于先贤年轻时的研究生涯,有一段话最让他在意。

    萨瑟兰二十六岁,供职于泰罗炼金学院时,曾经为了进行炼金术的实验,在阿尔巴诺活火山口搭建了小屋,住了整整八年。他每天清晨携带上清水和干粮,从火山溶洞的小路,下到最深数十米处,采集并提炼材料……三十四岁的他,返回了首都,一边继续钻研炼金术,一边以药剂师的身份跟随军团四处旅行……

    托德缓缓合上书,仔细思考起来。萨瑟兰古细菌注入人体内后,数量几乎从不增加,也不减少。但如果异种细菌超过了它的承载能力,打破了二者平衡,古细菌就会肆意产生攻击行为,将宿主变为怪物。而根据教会的记录,近千年来,凡是沾染了萨瑟兰遗产的人,几乎全部变为了怪物,唯有一人是个例外,那就是萨瑟兰本人。

    这样推理下来,炼金术师萨瑟兰应该是通过什么渠道,稳定的获取了大量的古细菌储存在体内,这才抑制了他体内的异种细菌,一直到他战死,都没有发生异变。

    那么,这种古细菌究竟是怎么进入萨瑟兰的体内?

    根据前世微生物界的研究成果,从1977年古细菌这一物种被发现,到穿越的那一年,被发现的古细菌不过一百多种,根据习性和场所,一般分为生活在火山口的嗜热古细菌、生活在高浓度盐水的嗜盐古细菌、生活在强酸的嗜酸古细菌以及其它少数派。

    结合萨瑟兰史传的记载来看,萨瑟兰古细菌最有可能是第一种——火山口附近的嗜热古细菌。

    那么,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

    如何获取大量的萨瑟兰古细菌,已解决自身的继承者危机呢?

    托德可没打算学习那位一千年前的炼金术师,跑到火山口去找古细菌。那样干的话,能不能找到还不知道,说不定在来回的旅途中,自己就先变异成怪物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人工繁殖萨瑟兰古细菌,只不过这次细菌培养,需要模拟火山口的环境。

    确定了这一切,托德终于能在实验桌旁长吁一口气。

    萨瑟兰古细菌这个巨大谜题的答案,总共有四块拼图,它们分别是:来自于前世的微生物学知识、能够观察细菌的实验器材、教会猎杀继承者的秘史和萨瑟兰生平经历。到此为止,拼图凑齐,谜题破解,一切终于拨云见日、水落石出。

    找出图纸和工具,托德开始写写画画,一个用来模拟火山环境的金属密封培养皿,很快就完成了设计图。将它装进了木管之中,打算稍晚些就交给哈金斯,以便工匠打造。

    好不容易了却了一件心头大事,托德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实验室中的一切,忽然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去镇子里走走了。

    放下了手中的笔,锁上了房间的门,托德走上了小镇的大街。

    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左右,工作了一天的人们,逐渐回流到了街道上,镇子中心的人越来越多。

    而教堂所在地周边聚集着暮西镇尽有的繁华,小酒馆传来觥筹交错的吆喝声,牲畜店里传来各式各样的哼叫声,还有织染店、麻布店、行商贩、小吃车等等。热闹虽是热闹,托德看了一眼满地飞扬的尘土,和随街乱丢的垃圾,苦恼的摸了摸鼻梁。

    暮西镇的公共管理,完全依靠居民们自发自觉的维护,虽然此举能够大幅度降低市政的开支,但却远远达不到应有的卫生标准和规划水平。

    “管制不是个好东西,却不得不依靠它吗?”托德一边和路过身边的居民打着招呼,一边想着脑中的纷杂念头,越行越远,逐渐朝着小镇的边缘走去。

    中世纪的村庄,升级为小镇,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城墙。但现在暮西镇却没办法做到,一来因为靠海。小镇虽然有防卫部队,但海面武装力量几乎为零,再好的城墙也是摆设;二来因为扩张。随着小镇的人口逐渐增多,外延增大,城墙的规划与建筑也并不是一件现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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