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了。”胡商与刘备三击掌。

    百金可不是小数目。

    一金万钱。百金就是百万钱。百万钱能买个一百石的御史。若是打对折的名士,能换个两百石的县丞当当!

    而且,若是在马市兑换,百金能兑一百五十万。

    这胡商,是不是也太有钱!

    也是,良马一匹值二十万。百金也不过是五匹马的价钱啊。

    刘备想了想道:“可否再与我些牛皮?”

    “有何不可。”胡商甚是豪爽。只是,你这张作价百金的床垫,究竟要送谁?

    出了胡商营地,刘备又去寻苏双。

    公孙瓒也在侧。苏双正指着市中一匹高头大马,向他低声道来。公孙瓒不时点头。显然是看中了这匹母马。

    “苏双,瓒公子。”刘备牵马而来,不等近身就先行问候。这是好意提醒。两人间不想为外人知的话,便可就此打住。

    “刘备,你来的正好。”公孙瓒以手指马,笑问:“这匹母马如何?据那胡商说,乃是乌桓马与大宛马杂生。”

    刘备细看之后,笑道:“瓒公子,大宛马虽善冲刺疾行,耐力却差。若想游骑四方,此马不妥。”

    “怎样!”苏双拍手笑道:“可如我说!”

    “果真如此。”公孙瓒苦笑摇头:“想我今日注定无所获。”

    不等刘备开解,这便又放声笑道:“也罢。走,我请你去吃酒。”

    “不可,不可。”刘备急忙摆手。少爷我才七岁好吗。去拉苏双,苏双也推脱不去。无奈,公孙瓒只得舍下二人,却寻那些个狐朋狗友。

    等公孙瓒走远,刘备笑道:“苏双,不如去我家?”

    “这样啊……”苏双最熟悉的就是马市。似乎只要一想到要离开马市,就会心生紧张。

    刘备笑着眨了眨眼:“大黄产子,你岂能不去?”

    “那,好吧!”苏双终于下定决心。

    “来!”刘备这便扶他上马,牵着缰绳出来马市。

    正与几个好友说笑的公孙瓒,无意间回头。正看见刘备牵马,载苏双离去的一幕。

    “嘿,刘备!”

    苏双和刘备,年纪相仿,两人说说笑笑,没觉有何不妥。然而在公孙瓒看来,刘备牵马步行,苏双反端坐马背,就是大大的不妥。他自觉也能与苏双打趣说笑,却绝不会为他牵马。

    无它,身份不同。

    这个时代,良贱总归是有别。

    这也是他对刘备另眼相看的原因。

    出了城门,刘备翻身上马,快马加鞭,飞驰而去。

    苏双虽善马,却从未骑马。眼前景色飞掠,耳边猎猎风响,一时头昏眼花,不禁大呼小叫。

    惹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刘备不禁大笑。这便放慢马步,一路小跑着返回了楼桑村。

    “哇——”不等下马,苏双就被刘备家的住宅惊呆。

    “这都是你家?”黑乎乎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偌大的圈。

    “都是。”刘备笑着把他扶下马背:“走,去见阿母。”

    不由分说,刘备拉着他入了院中。青駹马颈上铜铃在门前一停,阿母便知刘备回家。

    起身迎至廊下。

    公孙氏走过来,帮他卸下缰绳马鞍。刘备拍了拍马背,青駹马一路小跑着奔向后院槽头。

    “阿母,这是苏双。”刘备笑着引荐。

    “见过夫人。”苏双急忙行礼。

    “你就是苏双?我儿时常提起。”母亲含笑点头。

    “我与刘备在马市相遇。”苏双见刘备母亲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反感,这便送了口气:“相识一年有余。”

    “进来说话。”母亲含笑邀请。

    “好。”苏双脱了草鞋才发觉不妥。脚实在是太脏了。

    “无妨,我去为你打盆水来。”刘备也发现了。这便去井栏打了筒清水,为他濯足。

    洗好脚,用麻布拭干。这便赤足入堂,跟着刘备在麻垫上跪坐下来。

    公孙氏捧上香茗和鲜果,陪坐在母亲身侧。

    苏双是第一次做客。对眼前的一切都觉得新奇。且都年少,也没有许多的顾忌。母亲又慈善,让苏双越发感觉自在。喝着香茗,吃着鲜果,与刘备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开心都在脸上。

    吃完,喝完,刘备拉着他去后院看黄骠马。

    起身前,苏双还不忘向母亲和公孙氏行礼。

    “小弟此友,真纯可爱。”公孙氏笑道。

    “能广交友,而不拘一格。我就放心了。”母亲笑着端起香茗。

    想着刘备的那些个朋友,公孙氏不禁笑道:“士农工商,样样齐备。”

    母亲亦笑:“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四民月令》的四民,便是指此四类。

    可不是么。经商的耿雍,世家的崔钧,善马的苏双,远赴洛阳的牵招,还有在家埋头苦读的张小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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