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知告密者是谁,下官府中知qíng rén都被我带到了府衙,应该没有人走漏消息。”



    冯绍钧兴奋地在屋内走了两圈,道:“事关重大,上报龙卫来不及了。你我现在就前往兵营,点齐兵丁分路下手,绝不能让这五个人脱难,这场富贵你我兄弟均分之。”



    尚正德心内发酸,分明这场富贵主要是自己的,结果被冯绍钧一句话抢去了一半,也不敢争执,点头应是。



    文平府内驻兵一千,城外驻有二千。城内兵营设在城南,刺史和司马大人同时到来,领兵校尉得到通告连忙来到营帐。事情紧急,冯刺史直接下令:“尚司马你带五十名兵丁出城,到城外兵营点齐人马抄了郭家庄,城内由老夫亲自负责。另外三人不在文平府,辛苦尚司马连夜派兵前往,千万不能走漏风声,要不然唯你是问。”



    尚正德暗暗骂娘,好事都归了你,难做的活派给自己,还唯我是问,没有我有你冯绍钧什么事?官大一级压死人,尚正德闷声答应,心中暗道,到论功之时咱们再来细辨。点了五十名兵士,尚正德开城门而去。



    支走了尚正德,冯绍钧满面得色,跟我耍心眼,你尚正德还嫩了点,那三个住在不同的县城,路途遥远,很容易听到风声逃走,只要走了罪犯,你尚正德有何面目与我争功劳,说不定到时还要求我为你遮掩。



    事涉元天教,冯绍钧不敢大意,留了四百五十名兵士看守大营,其他的五百人分成两队。一队由秦校尉带队,一百人前往城南张宅抓拿张宏充及其家人,另一队四百队保护着冯刺史,前往城北的郭家。



    郭景山,冯绍钧很熟悉,自己经常和他在一起饮宴,真没想到此人竟是元天教匪,这元天教匪真是无孔不入啊。想到郭家的豪富,冯绍钧心头火热,今夜过后,私囊之中不知要多出不少黄白之物。



    三更天,大街上的嘈杂的脚步声惊醒无数人的美梦,大家都屏息静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胆大的趴在门缝上往外张望,看到无数的兵丁经过,吓得赶紧回到床上,喘息都不敢大声。



    江安义同样听到了喧闹脚步声,事情正照着他预想的方向进行,江安义躺在床上,安然入梦。



    城北郭家,是有名的豪宅,七进院落占地极广。冯绍钧带人来到郭家,指派兵丁将出入门口牢牢看住,刀出鞘,弓上弦,一时间郭宅外杀气冲天。



    郭宅内很安静,隐隐传来女子的哭声,冯绍钧示意兵丁上前砸门,没有人响应,看来里面的人已经有了准备。冯绍钧没有下令强攻,反而传令,“兵丁严防死守,千万不能让人脱逃。”



    火把通明,沿郭宅的外墙围成一个长方体,风吹烈烈,一片肃杀。火把下,冯绍钧的脸阴晴不定,看着黑沉沉的郭宅,终于传令:“放出信鸽,通知龙卫前来帮忙。”



    郭宅内到处漆黑,只有正屋前燃着火把,四五十名黑衣汉站在院中,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钢刀,看着阶上的郭景山。郭景山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潇洒,精心修饰的头发乱成一团,焦躁不安地在檐下来回走动,像只困兽。



    阶下有个声音叫道:“郭爷,快下决定吧,等天亮了大家都走不了。”



    郭景山停住,手中钢刀狠狠地剁在柱子上,道:“虎头,你带二十个弟兄出大门,冲一下,看看能不能宰掉几个带头的,别恋战,事不可为就走。”虎头应了一声,带了些人往前走了。



    “阿呆,你带二十个弟兄出hòu mén,冲出去不要回头,能逃多远逃多远,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聚。”又有一伙人走了。



    正屋前只余下四人,郭景山拨下刀,走下台阶,回望自己的家宅,恋恋不舍地道:“可惜了这么大的基业。你们四处点起火,点完火后各自逃命去吧。”



    等大家都走了,郭景山从身上的黑衣割下一块布,蒙在脸上,侧耳听了听,前hòu mén都响起了喊杀声。郭景山不再迟疑,横穿过宅,来到花园的侧墙,透过镂窗,外面有人在看守。



    “着火了”,宅子里响起呼喊声,郭景山蹬上一棵树,从树叶间探身往外看。外面是条胡同,看守的兵丁被喊杀声吸引,纷纷向前向后跑去帮忙。机不可失,郭景山双腿使动,窜上墙顶,一纵落地,迅速地向对面的墙头爬去。



    “什么人,站住。”



    被发现了,郭景山一纵身,双臂搭住墙头,一使劲,翻身入墙。墙内是花园,这家他曾经来过,暗中记过地形,穿门过廊,转眼又来到另一边的围墙。再翻过墙头,已经是漆黑一片,喊叫声变得遥远。



    郭景山嘿嘿一笑,猫腰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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