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闻君于凤山之巔大放光彩,不胜之喜,恨不能跻身于怡香亭中,听君之妙音。奴自幼喜欢音律,好收集天下名 器,数年前得人相赠一只‘湘妃笛’,今转赠于安义,愿君睹物思人。当日不辞而别,乃师门有事,君莫虑。考期将近,祝君捷报早传,奴近期将闭关修练,出关后自会前来相见。一别近月,相思日苦,临贴情伤,不胜嘘唏。欣菲上。”



    江安义一连看了数遍,将纸贴在脸上,闻着淡淡的馨香,思念如潮水决堤般汹涌而来,欣菲的一颦一笑充斥在脑海中,人醉了,心也醉了…… 



    打开长长的锦盒,黄绒布衬底,里面是管青绿色的长笛,竟是整块美玉挖雕而成。笛身上斑斑点点恰似泪痕,又如云锦。拿起长笛,入手沉重,细看纹理天然细密顺直,笛壁厚实,用指轻叩,声音浑厚。



    江安义不知道湘妃笛是魏朝明皇亲手所制,这位大魏皇帝酷爱音律,尤善制笛,世人称之“音皇”,他曾取上好美玉,制成三管长笛,无不是笛中珍品。魏明皇死后湘妃笛收藏在藏宝楼内,魏亡时,宫殿毁于战火,所藏乐器尽毁于火中,众人皆以为湘妃笛亦毁于火中,没想到四百年后能重新得见。



    笛音悠然而起,像清泉般流过心头,在月光下倘佯,带着浓浓的思念,唤起淡淡的忧伤。笛音在范师本的耳中,是老父临行前殷切的目光,是儿子不舍的泪光;笛音在张志诚的耳中,是对故乡无尽的思念,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笛音在张玉珠的耳中,是离愁,是情思,是期盼;笛音在石头的耳中,是村边小河芦苇上空的风声,是爹娘呼唤自己……



    百样人百样思,恋人的相思、游子的苍凉、故乡的思念,都化成笛音的低沉而厚重。无数人侧耳倾听,体味着悲伤和欢欣,沉醉在笛音的美好中。



    第二天一早,旅店中来了不少拜访的客人,江安义在凤山之巅的出色表现,以及张志诚的那篇《凤山集序》都广为人知,范师本也能踏上山顶,三人结伴住在一起,好事之人称之“同福三友”,同福者,旅店之名也。



    直到下午末时,江安义才抽出身来前往余府。余庆欢笑嘻嘻地迎了出来,经过昨天凤山雅聚,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有节斋,余知节的神色有些凝重,略略问了几句昨天雅聚的情况,道:“这样的聚会你可多参加,对你的声名有益。你能得申国公青睐,今科会试助力不小。如果方便的话就多带庆欢一同前去,虽然你是师弟,但前程上你要看顾些庆欢。”



    江安义点头应是,见余知节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恩师可是有事?”



    “唉,万岁要重新清仗天下田亩,户部柳尚书推脱人手不够,我看万岁有意让我回户部协助,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前去。”余知节皱着眉头道。



    吏部是六部之首,而且吏部侍郎是六部侍郎中唯一正四品上的官阶,如果重新回到户部岂不是降了一阶。但推脱不去,天子必然对自己有看法,而且能将清查田亩事做好,估计柳尚书的位置天子会属意自己。只是要清查田亩,必然得罪天下权贵,余知节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江安义不清楚其中的得失,信口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余知节拍案叫好,道:“安义,你这话说得好极了,老夫主意已经定,如果万岁下次再要询问,老夫决定回户部帮柳尚书。”



    解决了烦心事,余知节的脸上泛起笑容,道:“今天是二十四日,估计月底万岁就会确定会试的正、副主考官。会试一向由礼部安排,贡院你可去看过了?”



    见江安义点头,余知节继续道:“会试与乡试的规矩、所试的科目都相同,你参加过乡试,要注意些什么,不用我多说。需要什么东西,跟府中直说,我派人预备,不要见外。”



    “不知此次的主考官天子属意谁?”江安义问道,作为考生这是除了考题外最关注的问题。



    余知节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听说礼部侍郎秦弘润、御史中丞黄明古、光禄寺少卿张大安、集贤殿学士李士弘等人皆有可能。”



    接着余知节略略将四人的为人品性提了提,江安义心中暗喜,只要有了名字自己回去后就可以从宝书《历科持运集》查找这四人的文章,揣摩这四人的喜好,对症下药,事半功倍。



    余知节看出江安义的窃喜,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安义,你心思灵动,机敏多变,切不可把心思用到歪门邪道上,失了读书的本意。要知你还年少,即使今科不中,下科是必中的,需知厚积方能薄发。”



    江安义站起身,恭敬地受教。



    吃过晚饭,回到住处,张志诚和范师本都不在,听张玉珠讲被人拉着出门吃饭去了。江安义回到自己的屋中,从包裹里翻出那本《历科持运集》,按照余师所说的名字,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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