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变白,万老五继续加料,道:“我刚才见形势不对怕你们吃亏,追出去劝了他几句。唉,可是李老爷正在火头上,听不进去,一个劲说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



    “这可怎么办好?”石头爷爷真慌了神,一个劲直瞟江安义。



    万老五见何老头慌了手脚,心中暗自得意,假做同情地叹了口气,道:“老人家,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感情好。这位官爷,前面有间茶寮,请官爷移步,我请您喝杯茶水,边吃边聊。”石头爷爷按照事先设计好的套路说道。



    鱼儿开始吞饵了,万老五得意地笑,这趟买卖做成,李爷答应给自己十两银子的报酬,还说跟县丞老爷美言提拔提拔自己。万老五步履轻快,没有注意到江安义望向石头爷爷佩服的眼神,老戏骨啊,演得真到位,这哆嗦得多自然。石头爷爷心中有苦说不出,我哪是演,是真怕啊。



    灯芯糕、豆沙卷、桃花酥、芝麻球,四碟点心用瓷盘盛着,赏心悦目香甜软糯。万老五每样吃了两块,这才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刚才谈话之中他已经探听明白,何东水不过是平岭村的土财主,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是他的远亲,一个童生。



    心中有底,万老五开腔道:“老爷子,你是本地人,李家的势力不会不知道吧,这林阳县就是人家的地盘。说句不客气的话,县老爷也不过是摆设。”



    石头爷爷点头,万老五又拈起一块豆沙卷丢入嘴中,含糊不清地道:“你们买地前没有打听清楚,那黄老根得罪了毅勇伯府,不得不卖地还债。李爷可怜他出了价,可是这小子打算卖个高价,结果你买了这块地,这下将毅勇伯府和李家都得罪了。”



    “这可怎么好?万爷,您刚才不是说有法子吧,求你指条明路,我老汉定然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石头爷爷拉着万老五的衣袖央告道。



    “法子倒是有,你也知道,县里有不少人把地挂在李大人的名下,这样一来,李大人就帮你把担子担起来了,毅勇伯府要怪也怪不到你了。你把地挂在李大人名下,李大人是举人出身,按律可以免税,你只要出九厘的收成交给李大人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既免了祸还加了收成,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怎么成”,江安义插嘴道,“我听说挂在毅勇伯府只收六厘和七厘的收成,九厘太多了。”



    万老五瞪了江安义一眼,冷笑道:“年轻人,你要想想清楚,得罪了李大人是个什么结果。要不是你大伯求我,我才懒得理这件破事,让李爷找你们算账。”



    万老五说着作势要起身,石头爷爷急忙拉住他,道:“小娃子说话不知道轻重,万爷您别放在心上,不过这九厘确实有点多了,要不劳您跟李爷商量商量。八厘,八厘我就将田挂要李大人名下。”



    “唉,我就是心软,听不得老人家央求。”万老五作腔作势,又接连吃进几块点心,站起身道:“李爷已经下乡去了,等他回来我再跟他说说,明天巳时,你们带好田契,还在这间茶馆等我的消息。”



    万老五走了,江安义和石头爷爷可没回平岭村,匆匆赶往西街。毅勇伯府就座落在西街,离伯府不远有家酒楼,午时已到,酒楼里的食客不少。伙计上前招呼,江安义道:“咱们是来找人的。”将要找的人一说,伙计领着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内已经有二个人在等候,见到石头爷爷,其中一个中年人站起身道:“何大爷,怎么现在才来,我表侄都等了你好一会了。”



    “对不住,有事耽误了一下”,石头爷爷道:“点了菜吗?让伙计上菜,咱们边吃边聊。”



    酒菜上桌,中年人端起杯介绍另一个年岁较轻的人,道:“老爷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表侄,他在伯府里面任管事,我那田就是托他的面子给挂在伯府名下的。”



    石头爷爷连忙敬酒,那人矜持地呷了一口,放下杯道:“要不是表叔找我,我还真不想搭理这事。闲话少说,地契带来了吗,给我看看。”



    江安义连忙从怀中拿出地契递过去,那人翻了翻,笑道:“这块地不错,旱涝保收的良田。行,我跟大管事说一声,就按七厘的收成算怎么样?”



    见石头爷爷点头答应,那人将田契交还江安义,道:“明天到府门前等着,我跟你们去官府办交割手续,暗契我会准备好,到时明契换暗契。”



    江安义忙道:“这位大哥,明天不如到县衙旁的茶馆会合,我请你到哪里吃早点,吃完早点咱们就上县衙,方便。”



    那人答应。



    香饵已经撒下,两条大鱼都来啄食,能不能一网打尽就看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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