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甚名谁?在何处就职?有何冤屈?”

    年长的官员顿时勃然大怒,他指着魏征道:“魏玄成,你他娘的少来这套!”

    房玄龄加重语气道:“姓甚名谁?在何处就职?有何冤屈?想要讨回公道,就一项项说清楚,不想说,那就请回。”

    年长官员气得手脚发抖,指着魏征道:“魏玄成,老夫吴世荣,六十六岁,东宫从事中郎,鸿胪卿。老夫要问的是,朝廷为何罢免我的官职?”

    魏征顺手抽出一份文牍,撂在吴世荣面前道:“吴公,你是太原元从老臣,立过大功,自从加入东宫,一直兢兢业业,从未贪腐,也从未徇私枉法。”

    吴世荣倨傲地敲敲案几道:“那为何罢免老夫?”、

    魏征冷笑道:“吴公从武德五年开始,便在东宫荣养,陛下登基后,吴公就任鸿胪卿,可是,从就任到现在,吴公只去过鸿胪寺一次,朝廷的早朝,吴公也都称病。朝廷设置鸿胪卿,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及国之凶仪、中都祠庙、道释籍帐除附之禁令,都归诸于,其职责之下,请问吴公,前些日子封相国过世,是不是该由阁下出面,代朝廷颁布宣慰诏书?”

    吴世荣神色紧绷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魏征道:“吴公那时候身在何处?朝廷三省六部,冗员严重,一个职司,却有三四个官员实缺,吴公身为东宫旧臣,为何就不能替陛下分忧?为何不能做个表率?”

    吴世荣呆立良久后,缓缓转身离去。

    房玄龄高扯着嗓门道:“还有谁要伸冤?”

    就在吴世荣离开的时候,一名小吏在受到魏征暗示之后,赶紧着着一个文牍,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吴世荣。

    吴世荣一脸愤怒的望着小吏道:“连你也敢嘲笑老夫?”

    “吴公见谅!”

    小吏将文牍递到吴世荣手中。

    吴世荣缓缓打开,匆匆扫了一眼。

    吴世荣的眼睛已经直了。

    上面写着,吴世荣长子吴大智、次子吴大勇为国捐躯,吴世荣为当朝烈属,可享受累计二百亩抚恤田,二十年内免税。吴世荣荣休后,可享受每年三十贯荣休金……

    看到这一幕,吴世荣嚎嚎大哭,一边痛哭,一边抽自己的嘴巴子“陛下,老臣不是人,……陛下,老臣错怪您了!”

    事实上,当辞退的老臣中,像吴世荣这般,因为家境贫寒,或者是因功伤残,如赵文恪等人,他们都拿到了朝廷的荣休金或抚恤金,虽然这些收入,不及他们为官的俸禄,不过,却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久旱逢甘露。

    河间王府,华灯初上,丝竹声响起,身披轻纱的歌姬,就可以贝齿启起,随着音乐高歌:“往外迎,往外迎。满腹凄凉,草木凋零,斜倚栏杆泪珠儿清。一阵金风过,落叶满中庭。思想起郎君一去,老没有回程,在外飘零。盼回程,盼回程。秋夜难熬,秋闺里冷清清。秋月儿朦胧,秋虫似金铃。秋凉窗儿外,秋风扫窗棂。思想起家人一去,老没有回程,在外飘零……”

    李孝恭舒服的躺在软榻上,两名宫娥为他轻轻按摩着腿部,一名宫装美妇给李孝恭用皮杯儿斟酒。

    所谓的皮杯儿,就是嘴。美妇先把酒喝进嘴里,然后嘴对嘴……好吧,这个调调重味有点重,一般人还真享受不了。

    就在这时,管事道:“大王,义安郡王求见!”

    李孝恭道:“不见!”

    管事转身而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孝恭道:“带他来吧!”

    李孝恭朝着身边的美妇挥挥手,美妇领会到了李孝恭的意思,马上躺在李孝恭怀里。

    不多时,衣衫尽去。

    当管事领着李孝常来到大厅的时候,正上演着香艳不可描述的一幕,李孝常顿时尴尬了,他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好一会儿,李孝恭看着挣扎良久的李孝常还是迈步进入大厅,这才挥手示意美妇离开。

    李孝恭恭满脸堆笑道:“这是哪阵香风,把义安郡王给吹来了?”

    李孝常同样满脸笑容道:“河间郡王莫非也学太上皇,听禅说道,不闻人间烟火疾苦,关上门,在家自得其乐?”

    李孝恭伸手示意李孝常坐下来,他淡淡的说道:“义安郡王说笑了,某家一介武夫,肚子里没有几滴墨水,打打杀杀了半辈子,只想安安稳稳,了却残生。”

    李孝常故作语重心长的道:“河间郡王想得倒是不错,可是你想与世无争,朝廷却不会让你如意啊。”

    李孝恭笑了笑道:“朝廷纵然再乱,那也是李家的人在做天子。我一个宗室郡王,还能有什么灾祸?”

    李孝常看着李孝恭不上套,就俯身贴到李孝恭的脸前道:“话不能这么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唇亡则齿寒,若是李家的宗亲,全都被朝廷除没,河间郡王,难道就能独善其身?”

    李孝常肯定是没有漱口,口气很重,李孝恭可以接受侍妾皮坏,可是受不了李孝常的重口气,不过,李孝恭并没有表露出厌恶的神色,反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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