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低头看着文牍道:“按照李靖报来的统计,此番我军一共击溃突厥二十三万人马,歼灭其中十二万八千人,俘虏突厥部众男女九万三千余人,及牛羊杂畜十七万余头。战事爆发之前,兵部呈报的资料是,突厥有骑兵三十五万五千,男女部众一百一十四万,牛羊杂畜三百万余头……”

    ……

    与此同时,盛乐城西北坡,原本这座不起眼的小山坡,事实上在近半个月陡然增加了一丈多高。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而已。

    陈应抵达盛乐城外这座不知名的小山坡后,利用山势,连夜布置了整个雪橇车城。雪橇与雪橇连接,就可以形成宽一丈二尺,高约八尺的车城通道。一千六百余辆雪橇,就会形成一座占地面积超过两个标准足球场的雪下城。

    这座雪下城,不仅拥有完备的马厩、草料场、粮库、食堂、甚至还有可以泡着热水的澡堂子。

    陈应抵达这里之后,利用猛虎义从与定远军精锐斥候,密切关注着定襄以及白道之战,同时也严密监视着盛乐城。

    要说盛乐飞出一只蚊子,陈应都能知道,这绝对夸张,但是如果颉利的溃兵抵达这里,陈应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内知晓。

    六千余军队,说多不多,说少绝对也不能算少,聚集在一起,特别是狭窄的空间内,毫不夸张的说,后世的潜艇兵也比此时定远军将士的活动空间大。

    但是,没有办法。

    陈应就召集所有军官,特别是校尉以上军官进行教学。明天让校尉、果毅副尉与折冲都府学习,然后,晚上,校尉与折冲都尉们再与旅帅、队正和伙长级别的低阶军官转授。

    当然,空间有限。

    陈应只能分批进行教学。

    陈应面对新一批校尉军官,慢条斯理的道:“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则是民生经济的直接体现。换句话说,打仗的最终目的,便是为了赚取钱粮、人口和地盘,一切对于军队而言有利可图的战争都是目标确定的战争,相反,则都是不必要的战争!一句话,打仗就要计算利益得失。不会计算利益得失地将帅,就是不合格的将帅!”

    陈应的话,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石破天惊。

    刘仁轨非常认真的拿着炭笔记录着陈应的每一言每一行。

    陈应的话非常多,而且道理非常浅白:“光明白道理不顶用。没有解决手段,光会说说能改变大局么?便以眼前局势为例子。仗打到这个份上,尔等若是李靖李大将军,大约你们就要下令撤兵了吧?留下两个折冲府左右的兵力守地盘,大队拉回去休整,将忻州作为一个兵学上地突出部,或者叫做战略缓冲地带,未来与突厥在这一地带进行反复拉锯,是否?”

    众将领深以为的点点头。

    陈应接着道:“打下一个地方不仅仅是几场白刃冲锋那么简单,否则得而复失,还不如不打!能攻更要能守,要化无为有,化敌为我,化客为主,打仗打的不仅仅是军事,天时地利人和,靠等是等不来的,攻克城池是一回事,接收城池,控制城池,利用城池,这是另外一回事!”

    刘仁轨等将领已经听得痴痴呆呆,他下意识的问道:“这做得到吗?”

    陈应淡淡一笑,说道:“天下事原本便没有做不到的,只有做和不做地区分!做了总比不做好,做了纵然未必能够一定能有效果,不做却是一定永远不会有效果的!我们既然出兵攻打突厥,那便是你死我活之战,这种仗就是要争天时、争地利,争人和,无所不争!”

    ……

    盛乐城,所谓的盛乐城。是南北朝时代北魏的前身代国的都城,后来拓跋珪趁前秦四分五裂之际在牛川自称代王,重建代国,定都盛乐同年四月,改称魏王。

    可是,随着魏国越来越强大,移都平城,再后来,移都洛阳。

    盛乐作为魏国的国都只有两年时间,当然盛乐城也不大,而且荒废的时间太久了。这里的城墙规模连薄骨律城的状况好都没有。

    当然,哪怕再破旧的城池,也比冰冷的帐篷舒服。

    此时的东突厥设汗阿史那苏尼失召集麾下特勤,斟酌着词语道:“定襄已经全部丢掉了,白道也失守了,就连盛乐如今也危在旦夕,六路敌军会师在即,一旦李世绩、李靖和李孝恭合兵,东线的局面就不可扭转了。现在看起来,阴山一线为敌军地主攻方向,应当没有疑问了!”

    众特勤皆未置可否,抬起头看阿史那苏尼失道:“设汗,你以为呢?”

    阿史那苏尼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一旁的阿史那忠插嘴道:“我不懂什么大计,但是这番不是我们去打人家。是人家来打我们,攻打平城,我们大不了撤兵便是,现在是人家占了我们的盛乐,总不成也撤兵吧?要撤。撤到哪里去?三李合了兵,战兵二十万,我们往哪里撤?难不成真等人家逼到北海(既贝尔加湖)去?”

    阿史那苏尼失抬起头瞄了那史那忠一眼道:“撤到北海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些人终归是外人。出兵打仗,要粮要草。李唐总共有多少家底?这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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