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唐士道再控制一具青铜傀儡走入。发散全部精神,开放全部感觉,努力判断危险的降临。在这种情况下,走到第六步,唐士道感应头顶有冰陨砸落。

    想要反应。

    迟了。

    下一秒就是身体炸碎的感觉。

    “很好,就这样。”唐士道没有开启洞察之眼,单纯只以青铜傀儡的角度去行动。为了更真实体会,唐士道还暂离空白之书,跟稻草人买了一个‘疼痛共振’法术。第三次操纵青铜傀儡进入大殃云术范围,自身已经可以感觉这里的寒冷了。

    八步。

    比之前多走了两步,唐士道发现天顶正有一枚冰陨直轰自己。

    腾挪闪移。

    这对唐士道非常简单,别说冰陨,就算闪电也可能闪开。不过很可惜,现在唐士道是‘青铜傀儡’而不是本尊。笨拙的青铜傀儡只挪动半步,下一秒就被冰陨砸成了碎块。

    唐士道疼得混身发麻,内心没有失望。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点。

    只要多走半步,自己就能躲闪;只要提前半秒发现,自己也能及时躲闪。

    第四具青铜傀儡行进,唐士道仍然先施放一次疼痛共振。在无差别攻击的殃云下,仅仅两步,一枚冰陨已经降临顶空。唐士道早发现了一点点,也挪动快了一点点。可惜,这个‘一点点’并不足够改变命运。

    冰陨落,青铜碎。

    唐士道再一次体验浑身粉碎的‘死亡’感觉。

    但是……

    “很好,快了一点点。”唐士道不悲反喜,因为他以超凡感官分辨:刚才确实快了一点。

    即使很少很少,这也是一种进步。

    第五具,第六具,第七具……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过程中,足足体验两百八十六次的粉身碎骨,唐士道才第一次躲过冰陨的击杀。不,严格来说,唐士道只躲开了致命一击,并没完全闪避,它的双腿被砸烂了。

    爬行中不到三秒又一枚冰陨砸落,直接了帐。

    “继续。”

    唐士道没有失望,整个人已陷入青铜傀儡的思维。

    更快速一点。

    更灵活一点。

    更坚硬一点。

    更锐眼一点。

    渐渐,唐士道完全进入冥想状态,只将自己代入青铜铁儡的角色。每‘死’一次,自己就转移动另一具青铜傀儡的身上,继续朝这片死亡空间迈进。每一次死亡,每一次体验,唐士道都默默铭记,仿佛在等待一棵小树苗的成长。

    三百具,四百具,五百具。

    还没有等所有青铜傀儡都死完,之前已经阵亡的再度复活了。神奇的大咒,永久的效果,不死的傀儡……这一刻大殃云术展现了它恐怖的杀伤能力,大傀儡术也展示了它不屈的坚强。

    熬练至此。

    唐士道终于能够躲闪一次了。

    不过躲得了一次不等于躲得了第二次,在无尽冰陨的殃云下,死亡一定降临,只是坚持时间的长短。

    青铜傀儡复活,这也提供唐士道用之不尽的实验品。

    连闪几次后,唐士道开始分心控制两具青铜傀儡,施展两个疼痛共振。双双迈入,七步,头顶有冰陨降落。唐士道闪开一次,冰陨在三秒后继续降头。有那么一瞬间,唐士道感觉可以其中一个青铜傀儡推开另一个,牺牲一个救一个。

    但,唐士道拒绝,双双被砸成粉碎,双重体验‘粉身碎骨’的死亡滋味。

    不要取巧!

    只要蜕变!

    若不变,毋宁死!

    唐士道撇去一切投机取巧的手段,一心一意磨砺‘自己’。青铜傀儡若不成长,苟且偷安过了冰咆地狱又如何。不,闪避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想要的是:青铜傀儡的灵活性!

    “作弊出来的100分不如学习收获的59。”唐士道低语,继续控制青铜傀儡前进。

    就这样。

    一步又一步。

    一次又一次……连唐士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终于,仿佛某种捆绑身体的梏桎崩断。一刹那,满天的冰陨好像变慢了一拍。在头顶轰下,唐士道仅一转身就避开了。虽然不太麻利,却没有损伤一分一毫。

    快步一步,再快一步,再再快一步。

    这不是教导,这是一种全身心的体会感悟,唐士道忽然感觉自己可以快速奔跑了。

    这也不是笨拙的冲锋!

    这是灵活的迅行!

    迎着头顶上一枚枚的冰陨,唐士道一直保持奔行,并小心避过一切袭击。向前跑,向前奔,向前冲……一直保持这样的奔行,唐士道终于第一次冲过这个冰咆地狱,逃出殃云的范围。

    再睁眼。

    赫然发现,面前的青铜铁儡不见了。

    取而代之,站立是更庞大一倍的白银傀儡。它们更高大,更精壮,更坚硬,更灵活,体表银光滑彩,仿佛表示还有一定的冰霜抵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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