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行各业中,关门最晚的要数酒楼和妓馆,青石居是富平县最大的酒楼,因为茶擂在即,各地商贾云集富平县,这几日青石居里大小宴席不断,生意出奇得好。

    夜已深,寻常人家的汉子早已经搂着婆娘入睡,青石居里依然亮着灯,伙计们打着哈欠将几个喝醉的酒鬼抬了出去,然后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掌柜抬头看了雅阁一眼,然后又低头打起了算盘。

    不大一会,更夫的三声竹梆吵醒了一个伙计,他睡眼惺忪地走到掌柜面前,揉了揉眼睛,道:“乔叔,该打烊了?”

    掌柜摇了摇头,低声道:“再等等,这几日大伙都辛苦了,老夫赶明儿跟东家说一声,这个月底发双倍工钱。”

    伙计咧嘴一笑,又看了一眼雅阁,道:“冯家老爷和公子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饭菜都热了两三回了,半个时辰前我把热好的饭菜端上去,冯老爷的脸色阴沉地吓人,恐怕这人早就不会来了,也不知道这冯家宴请的是哪号人物……”

    掌柜瞪了他一眼,道:“噤声,不该说的就不要说,这些人咱们寻常百姓开罪不起,少说少听,做好自己的事就成了。等你攒够了银子,就去老吴头家提亲,他家的姑娘那可是一等一的水灵。”

    伙计汕汕一笑,打了一个哈欠,又爬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雅阁内,冯槐的脸色非常难看,冯烨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饭菜早已冰冷,老管家侍立在一边,腿脚疼痛不堪。

    “老刘,伯爷收下银子了吗?”

    “回老爷,收下了!”

    “那你跟他说明白是青石居了吗?”

    “老奴都说明白了,就是青石居,而且时间定在了亥时……”

    冯槐怒声道:“爹,你还没有看明白吗?这个伯爷明明就是在耍咱们,他从来就没有看起过咱们冯家,也压根就没想过前来赴宴,还有那个谢平,根本就不给咱们冯家一点颜面……”

    冯烨感觉嘴里苦涩地厉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想要站起身来,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管家赶紧上前搀扶着,冯槐急问道:“爹,你怎么了?”

    冯烨摆了摆手,在管家的搀扶下离开了雅阁,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冯槐独自在雅阁里喝了两杯闷酒,猛地把酒杯往地上一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整张脸显得异常狰狞,然后起身出了青石居,朝着县城外驶去。

    等他走后,门口两个醉汉睁开了眼,麻溜地爬了起来,从黑暗的巷子里牵出两匹马,赶紧跟了上去……

    夜晚马车行驶得并不快,两个大汉骑着马远远缀在马车后面,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马车在一家店铺前停了下来,冯槐从车上走了下来,扫视一圈后才轻轻敲了三下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不大一会,一个伙计打开店门将他请了进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在不远的街道拐角处,两名大汉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骑着马匆匆出了城,返回富平县,剩下一个继续盯着门口。

    店铺里面,伙计不紧不慢地领着冯槐往里走,一路上冯槐毕恭毕敬,丝毫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眼里反而有几分敬畏。

    到了后堂,一位青衫老者笑眯眯地朝着冯槐拱手道:“贵客登门,生意亨通!不知贵客可知晓本店的规矩?”

    冯槐恭谨道:“生意过后,再无瓜葛!”

    青衫老者点了点头,道:“敢问这位贵客,想要对何人下手?是要见红还是见白?”

    冯槐明白话里的意思,见红是指伤人流血,但是要留人性命,见白则是指出手杀人,不留活口。冯槐对曹唯恨入骨髓,沉声道:“他是从江南来的一个勋贵,现在暂居富平县的乔家别院,我要他死!”

    “勋贵……”青衫老者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冯槐见状,急道:“江南偏远,他在本县出了事,就算来人也查不到咱们的头上,况且他来富平县也没有带几个侍卫,只带了十几个仆役,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半晌后,青衫老者睁开眼睛,道:“好,贵客的生意我们店接下了,只是对方毕竟不是一般人物,这价钱自然也要高一些……”

    冯槐见老者摆出五根手指,脸色有些难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咬咬牙,道:“好!五千两就五千两,不过你们需要答应我,若是行事失败,你们的人要一口咬定是富平县令之子谢钰飞所指使!”

    青衫老者笑道:“一切依贵客所言,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两天之内一定给贵客一个答复,事成之后我们再去找贵客收银子,想必贵客也不会赖下我们店的血汗银子,否则……”

    冯槐连忙道:“放心,银子我会提前给你们备好……生意已经谈妥,我便不再久留了!”

    冯槐说完拱手告辞,这里总是让他感觉到阴冷,青衫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他离去,等他走远后,站在一旁的伙计忍不住开口道:“掌柜,这生意不好接……”

    青衫老者叹了一口气,道:“我自然知道不好接,但我们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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