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管着十几号人,平日里只做着内院洒扫的活计,干得是寻常人家院里最低贱最不受重视的力气活,在林家却变得不一样起来。如之前所说,林家的规矩严苛,整座大宅除了林瑜以及贴身照顾他长大的白术、还有林老管家,再没人能随意在内外院之间走动。

    这时候,钱嬷嬷便负责起在内外院有需要时充当搬运东西传递话语的职责,大到外院账房归入内院再关账的账簿,小到内院那些个丫头们的针头线脑,但凡要跨院的,都需经过她的手。

    这个位置清闲但是紧要,也只有钱嬷嬷这样的老人林瑜才放心。

    这样迥异于其他人家的情况固然是林家的生活环境所导致的,也有林瑜不愿意像别家一般使用未留头的小子的因素。讲真,童工?他觉得他的节操还没有掉尽到这个地步,这是环境的力量再大,他也不愿意妥协的地方。

    反正,他总有办法解决的。

    待林瑜的行李被一一地搬至外头,外院里也安排好了跟随出门的护卫,万事俱备只等着自家大爷抬脚。

    天上已经开始下起了细密的雪,飘飘摇摇的。这回就算林瑜不乐意,也没办法的被白术拿斗篷罩了个严严实实,只管叫钱嬷嬷给抱着出去。林瑜倒是有心说自己才不会得病,这世界上大约再没他健康的了,但这种拿不出凭据的话,说了也没法叫人信服的,他只好闭口不言。

    林老管家可算找着了机会,从钱嬷嬷手里接过自家大爷抱着,身后是人高马大的张忠举着把大伞将三人都拢了进去。

    张忠举着把大如车盖的伞犹自不带一声喘息,他低声回道:“安排了地支里头前六个跟车,照旧留子丑两个在张家门房那听差,您可还有吩咐?”

    林瑜被整个儿捂着声音显得闷声闷气的,道:“这就行了。”停了下又说,“我与你留了两本书,一会儿林爷爷拿给他。”

    林老管家应了一声,想起了之前林瑜突然翻出来的两本书,说留给张忠读的。这两本书还留在他的房里,林瑜也交代了,只在他那里看,不叫带出去。

    张忠红了脸,虽然之前听林瑜说过,但是真要开始看书本子了,他总有些怯怯,道:“属下字识得不多,只怕辜负了您的希望。”

    林瑜轻笑一声,道:“不懂的便去问,开头总是慢一点的。”他没再多说,若是连要问谁都让他指点的话,那只能说明林瑜看错了人。

    “是,大爷。”张忠又是兴奋又是苦恼的回道。

    目送着装着自家大爷的朱轮华盖车走远了,林老管家并张忠这才转身。

    林老管家打量一眼身后站的笔笔直打着伞的汉子,笑道:“大爷有交代过,你不当值时尽管来。”顿了顿,又道,“莫辜负了大爷的栽培。”

    这一回,张忠应得又干脆又响亮。

    林瑜倒不着急,慢悠悠地跟着他闲逛。张家的园子是典型的姑苏模样,三步一景,五步一画,端得是秀雅非常。不过,在大俗人林瑜眼里,觉着这大半是被有限的地皮给逼出来的。

    这里的地是真的贵,要不然那群不省心的也不会那般汲汲营营,甚至做出罔顾人命的事来,人道是财帛动人心,古人诚不欺吾。

    更何况,在现在的人眼里,地简直要比金银都要紧些。金银易散,土地却能传于后人,无论富贵贫贱,总有个安身之地。

    两人一个心不在焉,一个浑不在意,走着走着,没留意出了园子跑到了前头。

    林瑜听着隐隐传来的人声,拉了拉张琮的垂下的袖子,问道:“那边可是你们上学的书房?”书房的窗户并没有关着,大约里面的人也在观景。

    张琮回过神来一看,大惊,窗后捻须而笑的可不就是自家先生,来不及计较怎么就跑来这里,忙拉了林瑜的手道:“快走快走。”

    “急什么。”林瑜不乐意,非是对表哥不满,实在是他现在的外在条件达不到,小短腿怎么跟得上他?抽回手,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被张琮贸然一拉略散乱的衣摆,“能吃了你不成。”

    张琮皱着脸,正要说什么,就听窗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可是琮哥儿,这么忙忙地作甚么戏耍?”

    林瑜抬头,正看到自家大表哥的脸色瞬间苦了几分,不由得踢踢他的脚后跟,悄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话。”

    “回先生的话,正带林家表弟出来逛逛。”张琮微微侧身,露出被他严严实实挡住了身子的林瑜道。

    “可是先林润之之子?”林瑜的父亲名沐,字润之,在姑苏这一代也算是小有名气。之前他守孝不得出门,没什么交际只是听老管家说过,如今倒是遇到了。他上前一步,抬手行礼,道,“正是家父。”

    这位姓李的坐馆先生见他小小一人,穿着大红羽纱的斗篷,站在雪地里,年级虽小却自有一番气度,怡然不惧地对自己行礼,心里先爱上了几分,忙道:“外头酷冷,琮哥儿还不赶紧带了你表弟进来暖暖?”

    闻言,张琮本就苦得快拧出苦汁子的脸更加可怜巴巴了几分,奈何先生有命,再不情愿也只好牵了林瑜的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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