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她继而又行了一礼,朝着宴禧台正中正摆放砚台的地方走了过去。

    皇甫弘宣听的这番暗中挑衅的话,气的咬牙切齿,但他素来知晓顾全大局,自是隐而不发。

    笑容依旧,他轻飘飘看了皇甫修一眼,回身坐了回去。

    皇甫修自打刚才站到台上,就一直目光专注的注意着身侧女子,之前虽然有些察觉,但心中尚不能确定,可刚才听的舒清瓷回击皇甫弘宣的那几句,他心中的猜测瞬间确定了。

    侧头深看了一眼站于台前的白衣女子,他不露痕迹的笑了一下,随之也重新坐回了原有的位置上。

    既然皇甫弘宣有意让舒清瓷当着众人出丑,以此贬低皇甫修的颜面,自是不会只让她一人当众作画,有人比较自然更能将其所作之画的劣势比出来。

    故而,他坐下没多久,又重新起身,向太后提了以比试作画方能更有乐趣之语,太后心中也想看看这舒家小姐究竟有何才,于是随之就将事也应了下来。

    叶晗月清淡着眸子,看着台上陆续走上来的十位宫廷画师,饶是她镇定自若也不得不在心里暗暗赞了皇甫弘宣一句。

    真是足够卑鄙,当的起她笔下第一反派之名。

    准备妥当之后,作画规则由太后亲定,说是以三炷香的时辰为限,将此前这寿宴之景,秋日之光,悉数以一幅画作表达出来,一炷香之后,画作优者为胜,胜者赏黄金百两,珠玉一对。

    “比试开始。”

    一声高喝,众画师纷纷提笔疾驰,可叶晗月却是素手纤纤,先不急不缓的研起墨来。

    台下自然不乏擅画懂画之人,他们听的太后提出的画题,再听太后所规定的时限,饶是他们坐在台下。也不得不为台上的这些画师捏了一头虚汗。

    秋日之光,本就凄寥纷杂,若是想将秋日之感悉数画于纸上,不费些心力也会多费些功夫,再加上还要将这满是宾客的寿宴之景加入,这……

    若是个不明事理,鲁莽冲动之人,早就一步跪于台前,告一句太后刁难人了。

    其他画师也深感时间不够,故而张公公的一声高喝示下,他们才这般纷纷提笔疾驰,可在众人眼中,也唯有这舒家小姐气定神闲,不骄不躁,旁人都知能入宫廷替皇家作画,那作画功底自是寻常之人比不得的。

    故而在他们看来,这舒家小姐定是自愧不如,故意做出这般破罐子破摔之态,索性他们也不再期待舒清瓷能做出个什么好画一饱眼福了,直接专注神情盯着那些宫廷画师看去。

    叶晗月垂着眸子,长袖微挽,只露出一只带着红绳的细细手腕,这红绳是她自打魂穿那日,这身体上就有的,她寻思着兴许是这小月丫头的心爱之物,便就一直带着了,如此倒鲜红衬托之下,她那只原就白皙的手腕,如今倒更像一只素白莲藕。

    她神情专注,偶有一阵秋风吹拂而过,绕过她散落于眼前的青丝,眉眼如画,此景更似一幅画。

    作画之人心思专注于画中,自是不知时间,叶晗月只知她将手中毛笔搁下之时,其他画师还在奋笔急书,抬头远望了皇甫修一眼,她继而低头轻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

    “时辰道,搁笔。”

    香灰落尽只留青烟一袅,转眼三柱香的时辰便过了,张公公亲自带着人下来收了各画师所作之画,随即一并拿了上去,呈于太后和微有酣睡之意的皇上。

    太后侧目看了眼皇上,白眉微蹙,只得将画悉数拿到了自己面前,一一翻看了一番。

    片刻之后,太后便拿着一幅画,交给了张公公。

    张公公会意,拿于台下众画师面前,问道:“太后问,此画乃何人所作?”

    众人皆拭目相望,而众画师也纷纷看了过去,眼底皆露出赞许惊艳之色,余下小声夸赞了几句。

    叶晗月听到身后画师的唏嘘之声,自觉这关算是过了,抬脚上前,俯身行一礼,道:“回太后的话,此画为民女所作。”

    为了以示公平,故而众画师都未曾在自己所作之画上署名,所以太后才会有此一问。

    叶晗月此言一句,众人再次哗然,议论之声一时尽然盖过了太后问话的声音。

    太后扫视了眼众宾客,既知自己所选之画确实是佳品,心中喜悦,抬眸便看向台下之女,笑着赞许道:“以前哀家也曾听人说的你几句,他们都只传你小小年纪,画风新颖,却不料今日哀家亲见,倒觉出你有几分急才来。”

    “如此既然是你的画最好,那这赏赐就哀家就着人一并送到舒家去吧。”

    叶晗月听之,忙跪下谢恩道:“谢太后。”

    皇甫弘宣原本以为舒清瓷的擅画之名只是有名无实,况且她前一刻才派人调查过这舒家小姐,她虽然有些作画功底,但平日里画作哪里比得上这些画师。

    可不曾想到,她作出的这幅画倒真有两下子。

    “哼!”

    冷哼一声,他目光阴冷,抬手愤然猛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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