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

    然而,那双暮气沉沉的眸子中,突然闪动的如同朝阳一样的光芒,却令身为敌人的格里菲斯猛然间觉察到了一丝危险。

    仅仅是一刻过后而已,觉察到危险的格里菲斯迅速做出了判断。

    这是一次准确无误的转头,只可惜误了最佳时机。

    武士刀一闪而过,从山崖上落下的青郎,也在地上翻滚了几番,连同格里菲斯的头颅一起。

    当魔鬼的头颅滚到脚边时,王艾尔也明白,自己的任务就此完成了。

    禁魔结界已经消失,没有想到,这第一个魔鬼的首次斩杀,居然会落入外邦人的手中——

    “啊,原来是我中了陷阱啊。”

    如果没有脚边这个声音的话。

    “快!”

    不用青郎提醒,王艾尔手中一瞬间聚集起来的火球,也已经朝格里菲斯的头颅狠狠砸了下去。

    这是身为魔法师最正常的反应,像什么傻愣在原地一样的做法,根本就不应该是成熟魔法师应该做的。

    “觉察到危险,就发出一发火球轰过去,不用想那么多,这是身为法师必须有的惯性思维。”

    “但是……师父啊,如果是什么人吓唬我呢?”

    “你居然能将一次吓唬当成危险?你这种对敌意识未免也太差劲了?”

    毫无以为,王艾尔知道自己做出了最佳的判断。

    只是,用魔法攻击魔鬼这件事……

    被狠狠掐住脖子的王艾尔,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才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由魔力转化出来的一切能量或物质,其本质都不是那个能量或物质本身,

    譬如用魔法创造出一栋城堡,如果不以魔力去维护,那么这栋城堡只需要一瞬间就会崩塌成泥堆。

    魔力只能利用物质,却不能创造物质,魔力只能利用能量,但却不能创造能量。

    这是魔法师的守则之一……换而言之,用魔法轰出的大火球,那个大火球本质也是魔力,而不是火元素……而魔鬼维持生存的能量……正是纯粹的魔力……

    头脑,终于停止了思考。

    同时,也停下了悔恨。

    ……

    纸张落入火焰,化为灰烬。

    “陛下,您在烧什么?”一个匆忙的声音。

    望着漫天飞雪,艾尔迪亚帝国,也是如今枫之大陆的主宰,名为皇帝实则只是傀儡的齐格弗里德·潘多拉贡,正坐在虎皮毯子上。

    他身前的火盆内,有什么东西正灼灼燃烧、

    “请愿书。这些东西,宰相大人您就不应该让它出现在我面前。”

    “陛下,您也知道,他们需要您的签名。”

    虽然是名义上的君臣,但是毫无疑问,这位与魔鬼具有“合作关系”的皇帝陛下,的的确确具有无可比拟的权威。

    但是,布林公爵很清楚,这一切的权威仅仅建立在皇帝陛下与安德尔的友情之上。

    也就是说,是二人的私交……

    “这些小事,就请宰相大人定夺,如果一定要劳烦我,不如找一些有乐趣的事情。如今万民饥寒,新都也就这么大,我们实在不能让更多的人进来。不过他们身为艾尔迪亚国民,必要的时候为国家做出牺牲的准备,应该早就做好了?”

    新都之外,无数逃难的灾民已经将城门围堵得水泄不通,而那些灾民倘若放入城中,就会成为一桶桶火油。

    只要有人投入一颗火星子……已经活了七十年的布林公爵很清楚,走投无路,又一无所有的人究竟能够爆发出怎样的力量。

    “旧都那边,皇城里似乎还有粮食,不如陛下与安尔德大人……”

    “公爵大人,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民如子了?以往的行政令都是我签署的,这一回由你来签署,恐怕没有什么不妥?还有,安尔德大人挑选的勇士们送来了么?你急匆匆过来觐见我,绝不是为了关心我在烧什么东西取暖?”

    见齐格弗里德始终没有回头看向自己,布林公爵便知道,这一回这位皇帝陛下看起来是不愿继续做恶人了。

    “臣明白了,这一回的行政令就由臣来发布,还有……安尔德大人挑选的那些勇士们,已经送到新都了,不过正因为城门外被难民们围得水泄不通……”

    “就用老办法,安尔德大人那里,不是说缺少后备兵源么?不如就将他们送过去好了……”

    想象出安尔德“制造兵源”时的模样,布林公爵便感觉浑身发凉,那逞强之下的匆匆一瞥,实在让人不忍回视。

    “明白了,那么臣现在就告退,大约半个时辰后,陛下应该就能见到那些勇士们了。”

    “嗯,不愧是宰相大人。”

    赞赏的话语,再加上一声清脆的烤饼干断裂的声响,布林公爵便知道,自己不用继续打搅这位傀儡皇帝继续喝下午茶了。

    然而,在布林公爵退出房中之后。齐格弗里德才从椅子上缓缓坐起,他拿起手边的另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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