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三年七月旬,在安陆发生了两件大事。品書網 



    第一便是千余应征的兵卒云集城郊,其二,则是在县尉黑夫的倡议下,一场轰轰隆隆的“公厕运动”在县城展开!



    “县君,我在江陵时,曾听郡守有言,农乃生民之本业,圣王之所以导其民者,先务于农。故掩地表亩,刺草殖谷,多粪肥田,虽是农夫众庶之事,但官府亦不可不理,故《田律》《仓律》,甚至连一亩地要撒多少粟种麦种,都有规定。”



    对安陆县令雍何,黑夫以一种透露内情的语气,告诉了他叶郡守说过的一些话,意思很明显:



    “郡守重农,并且对堆肥沤肥之法很看重,令南郡十八县推行,各县谁能做出最大的成效来,谁便能在今年的计拔得头筹!”



    雍何是个明白人,此法本是本县的田佐吏衷献的,对于衷和黑夫的建言,他当然会格外重视,很快便同意了黑夫的请求,除了城外兵营外,在县城各街巷里闾,也陆续建立一些大小不一的“公厕”。



    公厕,其实不是黑夫的原创,在李信伐楚之战里,那些个随军的秦墨,在军队里除了协助打造攻守器械外,每到一处新营地,都要张罗着工匠兵卒挖公用厕所……



    黑夫曾问过那个秦墨程商,他说这是墨子在多次守城战斗里发明出来的。



    “城池攻守长达一年半载,若是任由兵卒随处解决,定然污秽横流,不多时便会生出疫病来,城池便要不攻自破了。于是子墨子便于城内设厕,每五十步一厕,其下如井,周垣之,高八尺……”



    墨子发明公厕,是为了攻城守城时的卫生,不过那只是单个的蹲坑,黑夫则直接把后世随处可见的大公厕照搬过来。



    于是乎,在县令的命令下,负责土木工程的县司空督促着一众工匠刑徒,在指定的地点挖出粪池,砌好坑位,围土坯,一个简易的公厕便造好了。官寺和县市旁的公厕盖瓦片,里闾的公厕则节省成本,以茅草为顶。



    为了表示对此事的重视,县里的三位长吏纷纷为各处公厕题字:县尉黑夫题了兵营旁的,县丞题了市场旁的,县令题了官寺旁的,并当着无数好的目光,三人联袂进入官寺旁的砖砌大公厕,好达到表率的作用……



    官府的公务员、兵营里的县兵、戍卒被要求今后必须在公厕方便!



    而县城里的广大百姓,也被挨家挨户地告知,今后在县城随地大小便的,视为当街弃灰之罪,虽不至于砍手,但也要狠狠罚款!



    在黑夫的命令下,属于尉官体系管辖的更夫、里监门甚至戴了赤色袖套,在街道和里闾严抓随地大小便!



    秦律严苛可不是闹着玩的,据说商鞅变法之初,为了让新都咸阳干净,颁布了一道“当街弃灰者被刑”,最严重的可至剁手,一时间,咸阳无人敢在街扔半点垃圾。



    这只是临时法令,仅在咸阳有效,但和那次一样,安陆县的民众早被秦律熏陶多年,知道官府说话可不是放屁,于是从公厕修建,禁令颁布之日起,民众们遇三急,都带着厕筹,跑到公厕里解决。



    一开始,这些野惯了的闾左穷人还不习惯,而后却发现,公厕不但有墙垣遮挡视线,可以让人遮羞,也不会有野外忽然窜出的兔子、狗彘、蜜蜂惊扰,既然是免费的,何乐而不为?



    官府之所以这么做,自然还是为了便于收集粪肥。



    其实这是迟早的事,到了宋朝,国的城市里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很多私人盖的厕所,开放且免费。当然,并不是为了公益事业,而是为了大粪这一珍贵的肥料。开立厕所的人会找专门的人收集粪便,然后卖给乡下的农民,从赚钱。



    这种专人管理,由专人收集粪便,专倒一处的方式,提前千年出现在安陆县城。县令还为此,在田曹新设了一个小吏,带着一些有罪的刑徒,专门负责为公厕掏粪,并以摇铃为号,鼓励临街的商户、工匠之家也将各家的马桶拿出来倒掉……



    让衷困扰的粪肥,立刻有了。



    这场由黑夫倡导的“公厕运动”,除了让让粪肥源源不断从人口集的城市流向农田外,还有一个好处,那是让安陆的卫生条件大为改观。



    黑夫知道,近现代明的一个特点,便是城市地下管道的建设,和随着而来公共卫生的建立。西方正是在这个基础,才最终战胜了鼠疫等传染性疾病。



    然而,国几千年间,人口西欧更多,除了某些特殊的战乱、饥荒时期外,大型传染性疾病肆虐带来的困扰为何较少?一些外国学者认为,国人的茶化和粪便处理要立下大功。



    前者由于一贯使用沸水,而使得饮用水得以卫生无害。后者则使得城市粪便得以进入土地循环系统。



    在西欧世纪的城市伦敦、巴黎街道污秽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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