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他一刀便了。”

    此言一出,庙内立刻躁动起来,赵当世与上炕头两边人都拿起兵器对峙,时刻准备火并。

    “贼你妈,怎敢对老哥如此说话,还不滚一边去!”侯大贵的话并没得到赵当世的共鸣,反而遭了骂。

    侯大贵一愣,但见赵当世面有杀气,晓得他是动真格的,嘟囔两句不敢再说话,灰溜溜地躲到了一边。

    赵当世好容易扶起上炕头,与他一块坐下,和颜悦色道:“老哥话说的见外,咱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死不死的。你的事,便是我赵某的事。”

    上炕头闻言,立刻收了哀容,喜上眉梢:“这么说兄弟答应了?”变化之快、之从容,完胜赵当世曾见过的所有演技派。

    其实就在这片刻之间,赵当世心中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如果实现,前途大有可为。如此一想,这上炕头倒并非是个瘟神,还算是个小财神。

    “说答应也答应,说不答应也不答应。”赵当世面无表情,淡淡道。

    上炕头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急眼:“兄弟你就别再卖关子了,答不答应明说吧。”

    赵当世睃他一眼,用指轻敲泥地,缓缓道:“去也可以,不过……是我代老哥去。”

    “代我?”上炕头呆若木鸡,想这畏途人人皆避之不及,这姓赵的怕是脑袋进虫了说胡话,“兄,兄弟说清楚些。”

    “此去传信,老哥便不必劳身,全权由小弟代行。此事小弟会去知会那姓张的,想那姓张的并无拒绝的道理。”张雄飞瞧赵当世不顺眼,若非贺锦罩着,必是不容他在手下。如今赵当世自趋凶险,他定是一百个同意。

    “不过老哥你得答应小弟几个条件。”

    “啥条件?”

    翌日天刚肚白,赵当世便带着手下出营而去。果不其然,张雄飞见他愿意“自寻死路”,满口答应,高兴之余还允诺这趟来回若是成功,立升赵当世为麾下千户。

    这些虚的赵当世并不在意,口头感激两句,拍拍屁股便走。待出了营,看着身后那五十骑手,他才由衷的笑了。

    不得不说,上炕头这厮打仗不行,胆小如鼠,但确实能混。在张雄飞手下待的时日不算长,却每每能分上一杯羹,手下不但人丁颇多,马匹不管好赖也有个几十匹。昨日赵当世与之相约,可以替其去冒死,但作为补偿,上炕头必须给予自己人马。

    人马没了还能再抢,命没了可就啥都没了。上炕头这点想得很通,自己终归也不打什么硬仗,只要腿脚麻利些,别人打胜了仗,多捡些漏子,打输了,跑快些逃命,所谓精兵猛将都是浮云,赵当世这二愣子喜欢,那就给他些无妨。

    赵当世精选了自己手下的五十人,留下一些,又从上炕头那里挑了一些,最后组成了一支相对算是“精锐”的马队。有了这样的硬实力,他才有联系别部的底气。除了人马,他顺带要了些银钱。这种身外之物,上炕头更不在意,爽快给了五十多两,有了这些,带足了干粮,赵当世才心满意足。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小小家底固然有了,但这素质良莠不齐的五十骑和动辄成百上千的各方势力而言无疑微不足道,赵当世有自知之明,故而此行的重中之重乃是路线。

    手中没有地图并不妨碍赵当世挑选路线。手下多是陕西人,来源也是庞杂,其中就不乏汉中、西安等地土著。将他们召集起来,每个问问,大致就能勾勒出陕西局部的地域。

    为了集思广益,赵当世叫上王来兴、侯大贵和杨成府三人,一起参详。说是叫来三个,实则杨成府在侯大贵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唯唯诺诺而已。王来兴年纪小,见识短陋,也没啥主见。赵当世知道侯大贵有能耐,便主要和他商议。

    对于赵当世自告奋勇揽下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侯大贵其实是很反对的,然而眼下木已成舟,再瞧自己这个百户又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他便也只能按下怨言,专心筹划。

    一番商定,先往西北过马岭关入石泉,再偷渡洋县,进入傥骆道,穿过秦岭,进凤翔,最后从凤翔绕到平凉、庆阳。这样行路,貌似兜了个大圈,但无疑是最稳妥的做法。回营人马扰乱汉中东南的兴安、平利,左近石泉等地的官军早就望风而逃,往汉中孙显祖处收缩,穿过此地当无大碍。而为何走傥骆道而不走子午道则是考虑到不久前西安大战,洪承畴曾令贺人龙、刘成功、王永祥等分截子午谷南北,现下很可能还有大股官军在之间游弋,相比之下,稍远的傥骆道更加安全。至于凤翔方面的情况,以赵当世等人现有打探得知的消息,并不能知晓,也只能等到那里再见机行事。

    如此定计,赵当世、侯大贵等才稍微心安,而其余杂兵见领头的一副处之泰然模样,自也不会担心到哪里去。

    借着马速,只一日,至迟暮,一众人达到马岭关。马岭关,古称方山关,明代改称,离关口不远还有个马岭驿,不过和关卡一样,早已是人去楼空。

    众人拾掇了驿站,便将就着在大堂卧下休息,才闭眼一小会儿,却听得驿外人沸马嘶,竟是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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