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顺流而下,在绕过几处县城之后,终于来到通往新都的唯一卡口。

    遥望卡口内外布设的兵士,梁二换上一身仆从衣裳,道:“司空郎君,我陪你一并过去。”

    司空八郎上下端量他片刻,道:“你身形太高,我跟前都没有你这般高的,”他指了周小六道:“倒是他,长相还与我长随仲六有几分相似,只要略微弓腰,个头就相差不多。那些兵士只是大抵看过的,倒也蒙混得过去。”

    梁二看了眼立在门边的仲六,又看看周小六,点头。

    周小六转去屏风后,快速换了衣裳过来。

    柳福儿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森冷匕首,朝司空八郎淡淡一笑。

    司空八郎眉目微凛,道:“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柳福儿不可置否道:“过了这儿,我就信你。”

    司空八郎知晓柳福儿的的意思。

    帮着他们过了这里,就等于上了贼船,过后就是想甩也甩不脱干系。

    他微挺背脊,微恼柳福儿不信任的同时,更气梁二竟也不阻拦。

    他梗着脖颈,手持过所,与周小六出门。

    待到司空八郎走远,梁二才把柳福儿手里的匕首拿下。

    柳福儿淡淡睨他。

    梁二道:“阜头离这儿这么远,你能瞄得准?”

    柳福儿抿嘴。

    梁二转身立在窗后,食指与母子轻捏匕首末端,遥望司空八郎与公差交涉片刻,又转身回来。

    待到他和周小六徐步上来,收了搭板之后,公差都没有异样,方收了匕首。

    楼船缓缓过了卡口。

    司空八郎昂首阔步入门。

    没等他兴师问罪,柳福儿率先拱手,道:“八郎仗义,可当托付背脊。柳大以小人之心揣度,八郎要打要罚,任凭处置。”

    司空八郎一梗,柳福儿这顶高帽子一戴,他打算兴师问罪的话,也就憋住了。

    身后,周小六上前道:“八郎君,大郎身子单薄,受不住罚,不然我来代替,如何?”

    门口,郑三冲过来道:“我身子壮,我来。”

    周小六忙拦下他,道:“我先说的,别跟我抢。”

    “这种事哪里会分先后,”郑三瞪眼分辨。

    司空八郎转眼看梁二。

    见他眸色发暗的脱了上衣,道:“都别争了,我来。”

    “都别闹了,”柳福儿蹙眉,道:“这是我该给八郎的交代。”

    她上前一步,笑意浅浅的望着司空八郎。

    司空八郎挑眉,道:“大郎当真诚心请罪?”

    柳福儿点头。

    司空八郎呵笑一声,道:“打罚太过粗蛮,不好。”

    他道:“不然大郎陪我畅饮一番,我若尽兴,此事便揭过,如何?”

    柳福儿笑着道好,又道:“今日我舍命陪君子,与八郎一醉方休才好。”

    “好,”司空八郎击节,转头道:“来人,上酒宴。”

    他转头招呼,道:“你等作陪,也做裁断,今日我要与大郎一醉方休,哪个不醉,都不能离席。”

    “要不我来,”梁二皱眉。

    柳福儿推开他,与司空八郎相携入座。

    仆从很快上酒菜,并几瓮酒来。

    柳福儿见没上小炉,估摸着就是要冷着喝的。

    她此时虽然已过了那几天,但也不想在秋日之时喝冷酒。

    她舀出一些出来,立时便有果子独有的芳香散逸入鼻息。

    柳福儿挑眉,又尝了口,比她在超市买来的果酒味道要淡上几分,不过果子的倒是浓郁很多,若是夏日,镇过之后,喝着肯定很爽。

    她搁了勺子,道:“做什么喝这些甜腻腻的,要喝,就喝好酒,来几瓮烧白。”

    司空八郎哎呦一声,笑道:“大郎倒是会吃。”

    他扬声道:“仲六,把我带来的几瓮烧白拿来。”

    仲六迟疑,斟酌着道:“郎君,那个不是要等到新都再用的吗?”

    司空八郎摆手,道:“不用,就现在喝,”他道:“好酒要与知己同饮才好。”

    “正是这个理,”柳福儿笑着应和。

    梁二挑眼看笑吟吟的柳福儿。

    罢了,既然他要喝,那就喝好了。

    仲六转身去下面舱室取酒上来。

    柳福儿笑呵呵的让人备红泥小炉,等酒上来,她便连饮三杯以示赔罪。

    司空八郎慢了一拍,等她喝完便赶忙叫停,道:“这可是好酒,我就这几瓮,都叫你喝了,我们几个可怎么办?”

    说罢,他赶忙舀了一勺,放入铜锅,待到温热,也跟着喝下。

    柳福儿见状,呵笑的转眼看梁二。

    梁二摇摇头,坐去上首,同时摆手示意郑三、周小六一同作陪。

    仆从依次搬来坐榻和酒案以及酒瓮过来。

    柳福儿是知道自己本事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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