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王康这边话音刚落,闽中元的幕僚师爷捧着一封信走了进来,“东翁,刚刚得到消息,金山盐场、秀山盐场等各大盐场的盐丁也开始不干活了,全都闹着要加工钱。”

    “嗯?这么快?”闽中元无比头疼的捏了捏鼻梁骨,盐场克扣工钱这事确实存在,否则之前也不可能出现盐丁围攻按察司的事情了。克扣工钱这事,一直是个隐患,早晚都得爆发,只是没想到在这个节点爆发了。

    要解决盐丁的事情,其实办法很简单,给钱就行了。可关键问题是没有多余的钱啊,盐运司、布政使司的钱也都是有预算的,今年的进项大部分都靠盐务收入撑着呢,再分出一部分钱给盐场,那其他地方的钱就不够用,除非大家都忍痛割私人腰包。

    私人腰包,谁愿意割呢?赵胖子不愿意,其他人也不愿意......

    这些年盐丁的收入越来越少,这是事实,闽中元也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所以,有盐丁倒卖私盐,他也没有太较真,可即使这样,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盐丁收入减少,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管事们贪钱,但更多的是跟盐商们要好处费。真正导致盐丁收入减少的根本原因,不是盐场管事,而是整个浙江官场资金布局造成的。

    曾经,闽中元也想做个堂堂正正的好官,一个为民做主,为国谋利的能臣。可自从来到浙江后,一件件的事情逼着他一点点变成今天的样子。

    简单点说,浙江有钱,可要钱的人也多,上边两京六部大员权贵要孝敬,下边盐商、织造商、茶叶商要赚钱,浙江官员们也要有好处拿。到处要钱,所以各大盐场的盐几乎有一半转成私盐官卖,得来的钱私用。由于明面上官盐收入减产,真正赚来的灰色收入首先要顾忌权贵以及商人官员,最后也剩不下什么,根本顾及不到盐丁。

    搞到最后,那就是明面上账目收入减少,灰色收入又没法顾及到盐丁,那最终结局是盐丁工钱收入减少。

    本来盐丁们收入就不多,可闹到最后,最倒霉的还是他们,明明一点好处没捞到,结果还要吃亏。

    闽中元也觉得对不住盐丁们,可他也没办法,权贵、商人、官员、盐丁,如果选择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那只能选择最弱势的盐丁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可当只能活下一部分人的时候,人们会毫不犹豫的杀羊吃肉。

    多年来,闽中元一直尽力压制局面,不让盐丁的问题爆发,可终究还是没能压住。当然,这跟苏立言有关系,可仔细说起来,苏立言并不是根本原因,他只是借机会推了一把而已,如果盐场没有问题,苏立言就算想下手也没有机会。

    如今问题摆在眼前,那么该怎么办?闽中元靠在椅背上,手指不断敲着桌面,“方大人,如果要补各大盐场的空额,需要多少银子?”

    “回闵大人,以前方某统计过,如果补足之前的空缺,大约需要二百六十万两白银.....”

    “二百六十万啊!我们现在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么?”闽中元神情严肃,他希望听到肯定的回答,可让他失望的是,方东离和王康同时摇了摇头。

    王康接口道:“闵大人,这可是二百六十万两白银,这真的很难,如果去年的话,要补,我们还能拿得出手。可是现在,海贸收入被掐死,我们直接损失了三百多万两的进项,可需要花钱的方面却省不得。这二百六十万两,我们可以补给各大盐场,可到时候两京六部还有商人们的钱......”

    “哎,也就是说补了这边就少了那边啊!”闽中元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了,可得到准确的答案后,依旧有些失落。

    这是一道选择题,又是一道不需要太多考虑的选择题。选择牺牲一部分,那依旧还是盐丁,恐怕让谁选都会这么选。低头想了想,闽中元沉声道:“诸位,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说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也不为过。盐场乃是盐务之根本,盐场若乱,盐务必乱,所以,必须把眼下的问题解决掉。于承恩,你现在和赵湖翁立刻出城,配合各部人马看好盐场,记住,一定要控制住局面,千万不要动手。”

    “不能动手?”于承恩有些发懵,不让动手,那该怎们跟盐腿子交流?

    闽中元懒得多解释,用强硬的语气命令道:“对,就是不要动手,现在盐丁们只是想要钱,我们需要安抚他们的情绪,让他们耐心等着,朝廷一定会把钱补给他们的。可要是动了手,群情激奋之下,可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哦,我懂了!”

    于承恩是不是真的懂了,没人知道,但于承恩自己觉得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于承恩和赵湖翁走后,闽中元看着屋中众人,轻声道:“眼下,我们必须共渡难关才行,方大人,你明天就想办法把那些商人们找过来,让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这件事上,本官也会拿出四万两白银,还望大家不要吝啬!”

    方东离等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闽中元这是逼着大家掏腰包呢。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轮到自己掏腰包了,突然觉得无比肉疼。

    在闽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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