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我请进来。”

    “姐姐,请进来吧。”巴石红着脸嗫嚅着走到七娘面前。

    “白老前辈,打扰了。”

    七娘在巴石的带领下掀开了厅房的竹帘,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正在案前作画,抬头瞟了一眼七娘,然后又低下头去描摹,顺便招呼道:“巴石,泡一壶茶。”

    “噢!”小乞丐说着就乖巧地泡茶去了。

    画完最后一笔,老人又抬头看了看仍然站着的七娘,然后皱着眉头朝巴石吼了一句:“你这小子,怎么不请客人坐下呢?”

    巴石只顾着为上次的事情难为情了,哪还记得那么多礼节,他忙请七娘坐下,然后不安地看着七娘。

    “巴石,你先出去吧。哦,对了,改明儿把这幅画送到溪枫那去,让他看看我这拿刀的手,画画的水平也不差嘛!”老人将画笔放下,满意地看了一眼,然后面容慈祥地朝七娘说道:“刚才有所怠慢了。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姑娘为何来找我啊?”

    “是晚辈打搅了前辈的雅兴才是。听闻白老前辈住在这,晚辈是想来向您老打听一个人。”

    白丰田捋了捋胡子,“白某一生不理尘事,向来独来独往,认识的人可不多啊,姑娘想打听谁?”

    “这个人白老一定识得,他就是您的徒弟,高琊。”

    七娘说完此名,见白丰田目光微跳,然后道:“高琊,白某确实是有过这么一个徒弟,不过他在我这学了不到三年就自行离去了。”

    见白老果真教过耶律琊,七娘目光欣喜,“那前辈可知他现在在哪?”

    “自他离开,我就没再见过他。听他说,是跟着他义父回西域。但他如今在哪,白某也不甚清楚。不知姑娘为何要找他啊?”

    七娘垂眸道:“高琊是我一位故交的朋友,我受人所托来打听他的下落。白老如果不忙的话,可跟我说说高琊的事吗?”

    “不忙不忙,我一个老人家有啥可忙的。姑娘若是想听,白某当然知无不言。白某一生就收过他这一个徒弟,他的事,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姑娘不必客气,请用茶。”白丰田说着给七娘倒了一杯茶。

    “记得那天下着暴雨,他一身是血地躺在我的院子外面……”白丰田目光悠远,似乎回到了十三年前的一晚。

    那时候,高琊的父亲到中原行商,10岁的高琊跟着父亲一起来到京城,当时的中原与外族人士并不友好,高琊和父亲免不了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高琊生性孤僻,经常饱受欺凌,一日遭到京城公子哥们的毒打后,不敢回家见父亲,便逃到了一片竹林,就是武痴白丰田所居住的地方。那日暴雨倾盆,年幼的高琊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

    白丰田当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他以为男孩已经死去,跑过去看时,男孩突然瞪大眼睛,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带着对世道的不公,怨愤,以及仇恨,就这么瞪着他。白丰田被这男孩的眼神震慑了,他将男孩抱进屋子里,替男孩清理身上的伤口。

    “那些伤口,有踢打,有刀伤,有剑伤,总之我所能想到的世间所有虐待,都发生在了这个小孩子身上,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幼小的身体所能承受的,但他就是嘴硬着不吭一声。我可怜他,让他留了下来,第二天,他突然说要我收他为徒,我没有答应他,因为我从不收徒。”白丰田叹着气说道。

    不知何时,七娘的眼睛里已经漫上一层泪光。

    武痴拒绝了高琊的请求,给了他一些伤药,让他回家。高琊道了一声谢离开了,但是第二天,男孩又跪在了他的院子外边,衣衫残破,白丰田以为高琊又被欺负了,便上前询问。谁知高琊竟从身上拿出一条死去的青竹彪,然后徒手将蛇胆取了出来,说道:“传闻武痴胆量过人,七岁便敢徒手抓毒蛇,我今年十岁,虽然稍微年长了些,却也不乏胆量,请白前辈收我为徒。”

    “我看他性格乖戾凶狠,再次拒绝他的请求,却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说道,倘若我不收他,他肯定会再次遇到那样的事,如不能自保,到时候他指不定哪天就将他们全部杀了,只有我能帮他脱离苦海。我生怕他做出那样的傻事,就只好收他为徒。”

    七娘听着白老前辈的一番陈述,心里苦痛难言,或许只有经历过同样境遇的自己能够体会这个中滋味。为答谢白丰田,七娘提出要替他将画送至画圣溪枫那里。画圣溪枫,住在京城南边静水桥头的村落里,刚好,她也要去探望下故人了。

    谢别了白老,七娘心情十分沉重。她一定要再次见到耶律琊。

    巴石将七娘送到竹林外,犹豫了片刻说道:“姐姐,你哭了吗?”

    七娘的脚步突然一顿,曾几何时,也有个男孩这么问过她,但是那个人却将她最珍贵的东西夺走了。七娘苦涩地摇摇头,否认了男孩的猜测。

    “姐姐,对不起,我上次偷了你的玉佩,以后我绝对不做坏事了,谢谢姐姐没有跟白老说玉佩的事,不然我肯定没机会做他徒弟了。”

    七娘这回仔细打量了巴石一眼,问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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