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如果江容还在世的话,估计这医绝天下的名号也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那本书是江容生前的珍藏,里面记载着各个国家地域的绝世奇药,虽有一定年头了,却仍保存完好。江柒寒也十分珍爱它。

    傅辛见这本书被装裱得犹如新的一样,便知其中珍贵,于是替江柒寒感到惋惜,“阁主真要送人?”

    江柒寒神色淡淡,没有惋惜之意,“里面的内容我都看过了,留着也没什么用。我与庄主聊得投机,既然他喜欢,便送给他罢。”

    “是,那我明天就叫人拿过去。”傅辛说完便退下了。

    江柒寒踱至书架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一排排书籍,最后落在一本破旧的本子上,他神色顿了顿,将那本子拿了出来。

    那是一本泛黄的本子,上面是一些抄录。江柒寒忽然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中。

    “爹……”暗哑发涩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他的嘴唇在昏暗的光下有些颤抖。

    “柒寒,爹对不起你……整个江家都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以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走了……切记不要像爹一样……”

    身后回荡着这个声音,似远似近,在空气中漂浮。

    江柒寒忽的转身,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桌上的烛火在轻轻摇曳。他浅褐色眼睛里的光芒就像那烛火一样,幽幽晃晃,然后慢慢沉寂下来,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深暗。

    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重新挂上了嘴角,他俊朗的侧脸埋下了阴影。

    “对不起我的,不是爹你,是那个人……终有一天,我要让他一败涂地,失去所有,偿还我所失去的一切。”缓慢而又有力,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有些阴沉,像是发自另一个人。

    外面不知是谁吹起了笛声,悠远而哀伤。自江柒寒到奇花谷小住,每到晚上就会听到这笛声,每次吹的都是这首曲子。他走出房门,循着这笛声来到湖中的凉亭,见亭中立着一位女子。他连忙走上前去。

    听到沙沙的脚步声,那女子转过身来,看到江柒寒,笑了笑道:“柒寒,怎么还没休息,是我吵到你了吗?”

    女子三十五六的年纪,梳着流苏髻,容貌秀丽温婉,不输当年。

    江柒寒摇了摇头,语气温和,“没有,情儿姑姑,我只是觉得这首曲子很好听,便出来看看是谁在吹奏。”

    情儿望着手中那笛,抬头失笑,“你也喜欢吗?这首曲子有些哀婉,我以为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喜欢听呢!”

    江柒寒笑了一声,“只要吹的好听,不管是喜悦的,还是悲伤的,我都喜欢。小的时候爱听欢快的曲子,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却愈发喜欢那些悲伤的、遗憾的、破碎的东西,总觉得越是不圆满的东西,才更加难能可贵,引起我的共鸣,可能是心境也随着年龄而有所变化吧。”

    情儿被他的话说的有些愣怔,然后微微拧眉,似是劝解,“柒寒你尚年轻,老是喜欢这些东西未必是好事。”

    “情儿姑姑你误会了,我喜欢这些东西并不是我悲观,相反我的心态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心情好时,不管听再悲伤的曲子,也不会受之影响。虽然情儿姑姑现在吹奏的曲子有哀婉之意,但是我能听出姑姑的心情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伤心,我说对了吗?”江柒寒嘴角吟着浅笑,看着凉亭中的人。

    “你说对了,我没有伤心。这首曲子是江容谷主当年为凤曦姑娘弹奏的,我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后来造化弄人,凤曦姑娘嫁给了玉扇门少掌门玉轻函,凤曦姑娘出嫁的那天,江容谷主就作了这首曲子。我只是觉得曲子好听,便用笛子吹奏了出来。”情儿解释着这首曲子的来历。

    江柒寒垂了垂眸,略微思索道:“情儿姑姑以为,凤曦姑姑嫁给玉轻函,很可惜吗?”

    “诶?也不是,凤曦姑娘和玉掌门自然也是情投意合,只不过江容谷主太可怜了。”情儿叹了口气。

    江柒寒眸中闪过复杂神色,他小声地喃喃自语:“可怜?”但是情儿并没有听见。

    倏而江柒寒微微一笑,“情儿姑姑能否教我吹这首曲子?”

    “当然可以啊!不过这是首男方对女方表达思念的爱情曲子,柒寒是要给心上人吹奏吗?”情儿掩嘴揶揄道。

    江柒寒却一点没有难为情的样子,他微微低下头,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脸,他含糊答道:“心上人……就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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