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你没事吧？！”女人惊疑不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黄月去给她开门，然后她看了黄月一眼，一把抱住。
“妈，我没事。”黄月用力抱住女人，回应她的拥抱。
“有人打电话给你爸说你出事了，你吓死我了。”女人双手捧着黄月的脸仔细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又看向客厅里面，“去跟你的朋友道个别，我们走吧。”
“不用了，我们走吧。”一缕头发遮住了黄月的眼睛，女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语气里的失落与不舍。
她不是那种擅长告别的人，该说的话喝酒的时候也都说过了，她怕再多说自己会忍不住流泪，与其这样还不如潇洒一点。
“喂，就这么走了？”有人在她身后说。
她停下脚步，转头，她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苏天，沉默了一会，“谢谢你，也谢谢她。”
“不谢。”苏天摆摆手，“我应该谢谢你。”
“为什么？”黄月偏着头。
“不为什么，再见。”苏天不着痕迹地看了陈启辰一眼，笑笑。
“再见。”黄月点点头。
“再见，月姐。”陈启辰说。
“阿月，再见。”陈思远说。
“再见。”黄月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不能回头，她那么骄傲，害怕他们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她们刚刚一起经历了一场危险，可还没有结束她就要离开，她有很多的放不下，但是她再一次无能为力。她很不舍得他们，但还是要离别。
“你回来的时候不管多远，我和陈启辰都会去接你的！”陈思远在她身后大喊，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黄月钻进车里，驾驶座的男人踩着油门发动引擎，消失在了夜色中。
“走远了，还看。”那是阿颜疲倦的声音。
苏天拍拍屁股又窝回沙发上，谁也不看。
“你不是喜欢上她了吧？”阿颜又说。
“开玩笑的吧阿颜，”苏天带着几分揶揄，“我见她才几面？”
“呵呵。”阿颜笑笑不说话。
“对了，我爸把我从学校赶回来了，给我请了私教，以后我都不会再去学校了。”苏天说。
阿颜叹气，“这才是你喝酒的理由咯？”
“算是吧。”苏天耸耸肩，“他们从来都没真正关心过我想要什么，以为这样就是爱我，就像你父母你父母一样。却不知到用钱买的爱到底有多廉价。”
阿颜无所谓地笑笑，“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有钱花就好了，我不在乎。”
“你不上学了？”陈启辰惊讶地问。
“是啊。”苏天叹了口气，“我把人打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对方父母很生气，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还扬言说要告我，我爸妈塞人家很多钱，但也不让我上学了。”
“小学毕业的时候我们还说要一起读书来着，真庆幸你当初没跟我一起，不然现在你也毁了。”苏天又说。
“他现在也差不多毁了。”陈思远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把人打那么严重？”陈启辰尴尬地咳了两声，试图转移陈思远的话题。
“他动了阿颜。”苏天淡淡地说。
“啊？”陈启辰不解。
“我都说了无所谓，他只是打了我一巴掌而已。”阿颜神色黯然。
“可是被我看见了啊。”苏天叹了口气，然后又换上很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是，我说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呢？你这逆来顺受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当年那些女生是真的想要把你打死，你也不还手。”
阿颜说，“我懒，也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以后怎么办？”
“无所谓咯，反正我也是烂人一个。”苏天自暴自弃地说。
陈启辰默默地听着，当苏天说自己是个烂人的时候，他没由来地感觉一道惊雷在自己脑海里炸开，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多差了，他看了陈思远一眼，发现陈思远也在看着他，于是赶紧把目光挪开，心脏疯狂地跳动。
“别这样。”陈启辰低声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吗，我们霸占着年级的第一和第二，不停地纠结以后到底是上清华还是北大。”
“别逗了。”苏天笑出声来，“小时候不懂事乱说的，那时候以为考满分很了不起，全班都来找你借作业抄，多牛逼啊，可现在还不是这逼样。现在想想那时候多傻啊，只会读书没用的，不然也不会混成这样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阿辰我们以前就是太会读书了，却不会做人。”
陈启辰沉默着不说话，他确实不会做人，他没办法否认这一点，陈思远现在还生着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妹子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苏天动了动他。
“生气也是因为你乱说，什么叫他的妹子？”陈思远没好气地说，“再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