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王允府中,此刻也即将准备开始演绎一场歌舞。

    吕布已经在这里调养了四天,他很明白,自己身体其实根本不用将养。自己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多看那个女子一眼,再感受一些她的温柔。

    此时,大夫已经把过脉了,他的脉象中正平和,蓬勃有力。吕布纵然脸皮再厚,也没有任何理由再留在这里了。但告辞之前,他却被一个小婢领着,说是王允举行了一场小宴,欲送他离去。

    王允?

    这个人,吕布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王允为何会给他设宴:这几日,王允也来探望过他,都是一场客套话而已。加之平时朝堂之上,自己跟他有时还是敌对。如此告个别便算是很客气了,怎么还会专门设宴?

    到了大厅之上,吕布现自己想错了,王允不仅设了宴,还弄得很精致。看得出来,是下午细心布置过的。

    眉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王允上来迎上了吕布:“不知将军贵体安康否?”

    王允笑呵呵说着,丝毫没有当初殿上那种古板与生硬,这几日的接触,使得王允过跟吕布的关系也有些熟络,但如此亲热的表现,还是让吕布有些受宠若惊:“司徒大人费心了,贱体已然康复,多谢司徒大人关忧。”

    之后,王允又说了一些好些将养、保重身体之类的话,才将吕布接入后堂,延之上坐。

    事情到了这里,吕布心中就有些打鼓了。毕竟,在汉末时代,士人的地位很崇高,而吕布自己不过是个地位卑微的武人。不仅如此,王允同时还是大汉位极人臣的高官,乃三公之一的司徒。还担任尚书令一职。甚至,吕布还记得,董卓把朝廷迁到长安。自己留在洛阳同群雄作战之时。董卓还把长安的朝政全部委托王允处理,王允成为董卓在朝中的代言人。权力想而知。

    王允如此放下架子主动同他寒暄,实在有些诡异。由此,吕布落座之后,继续与王允寒暄了几句,然后向王允笑道:“吕布乃相府一将,司徒是朝廷大臣,何故错敬?”

    吕布故意说自己是相府一将。又说王允是朝廷大臣,那是预先声明了双方目前的立场,而王允只是淡然一笑,已然会意吕布的意思。答道:“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有将军耳。允非敬将军之职,敬将军之才也。”

    吕布转动这酒樽,神情不悲不喜,甚至还显得有些谦恭。但多年郁结的政治生涯。已然让他有些明白王允用意,只是,他却没有王允那般的口才,唯有静观其变。

    而王允看到吕布神态,不禁进一步说道:“将军有所生疑。必是有原因的。但将军知,允与将军乃同是并州人士啊!”

    吕布惊愕一笑,抱拳回道:“布当年乃粗野边卒,只知并州有一位精通儒家经书,又善于骑马射箭,被当时名士称为王佐之才的名士。却不想,居然有眼不识泰山!”

    “将军过赞了,今日设宴,允也是念起了故乡风土,才想与将军叙叙旧,聊聊故乡轶事尔。”说着,王允举起了手中酒樽,向着吕布敬道:“还请将军不嫌老朽酒薄,满饮此樽!”

    “谢大人!”吕布豪饮入腹,似乎认同了王允的说法。

    第一杯开始后,第二杯、第三杯便容易很多。王允与吕布的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王允当年也是骑得马、拉得弓的儒将,更有匡扶天下的大志,与吕布渐谈甚欢,两人惺惺相惜,那酒自然是越喝越有味道,酒至半酣,王允便也豪放之态尽露,叱退了左右,两人彼此掌盏敬酒,甚是投缘。

    “将军受伤,乃是小女所救,今日小女闻将军欲离去,特有一舞献与将军,不知将军肯赏脸否?”再喝一盏酒之后,王允似乎如刚想起正事一般,开口说道。

    “仙子盛情,布求之不得。”吕布来此,其实就是念念不忘貂蝉,此时焉会拒绝?

    少时,便是小婢点起灯烛,照得这后堂大厅更加明亮洁净。貂蝉一袭舞衣盛装,袅聘而来。而后堂之侧,不知何时也坐齐了师。‘叮’的一声,将吕布的眼光才从貂蝉身上拉回。

    弯下腰,纤手轻挽,褪去碍眼的鞋子,撩起坠地的长裙在腰间挽了个松松的结,貂蝉晶莹雪白的赤足踏在大厅里沉香色的地毯上时,那强烈到妖艳的明暗对比令人叹息!缓缓移步,那巧妙的花结随着腰肢摆动轻盈的划出诱人的波浪,撩起的裙裾下,一双修长的腿在打湿的沙丽下映衬的若隐若现……

    只是起手的一些动作,已然让吕布都忘了放下手中的酒樽。看至此,貂蝉回以嫣然一笑,而那一笑的余光,却不知是否瞥到了那回长安、与马超共承的马车当中,脸上泛起了一丝娇羞。

    貂蝉不知道,那个曾经夺走自己一切,也告诉了自己一切的人,他此时正在做什么,但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痛,与天下第一的吕布对攻,伤势肯定不轻。而此时貂蝉自己的心也很痛,因为她终于走上了一条自己不逃避的道路,一条在他口中注定悲剧的道路!

    自己能够逃避吗?自己有选择逃避的机会吗?

    没有,或许,命运,早在他的口中,就已经注定!

    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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