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刚扎营,欧阳志没有去吃饭,他的右手,还是被包扎的像个猪肘子。

    弘治皇帝道:“卿家的两股没有磨破吗?诶……要不要也敷一敷?”

    欧阳志道:“陛下,臣久习弓马,已是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弘治皇帝感慨;“当初听说太祖马上得天下,今日方知,人在马上,何等艰辛……”他情绪不好,郁郁不乐,若不是天色要黯淡,他甚至还想催促中军再急行数十里。

    欧阳志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陛下,想来为太子殿下,心急如焚吧。”

    “这个小畜生。”弘治皇帝痛骂:“当初若知道他是这般,真恨不得溺死他。”

    骂了一通,也没有解恨,却是突然一叹:“可即便是畜生,也有舐犊之情啊,太子再顽劣,他也是朕的儿子,是朕的骨肉,他调皮,是朕疏忽了他,没有将他教育成才,这是朕的责任。他总是一意孤行,急于立功,朕在想,或许是朕真的错了,朕有时,对他过于苛刻,总希望他能做个完人,这压力,太大了。他毕竟,还只是个少年郎,怎么承受的了呢?朕未成年的时候,吃了许多苦,所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可他自幼被朕和她的母后溺爱,可现在长大了一些,朕却又期待他能做个好太子,如朕做太子时一般,这……”

    弘治皇帝说罢,摇摇头。

    “是朕错了,既然错了,就要弥补,朕得将他找回来,他不能死啊。”

    欧阳志道:“有恩师在,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弘治皇帝一直奇怪,为啥欧阳志在得知太子和方继藩跑去了南昌府,他一点都不急,现在听了欧阳志的话,弘治皇帝不禁道:“卿一点都不担心?”

    欧阳志摇头:“恩师不会有事。”

    “倘若有事呢?”弘治皇帝不满意这等干巴巴的回答。

    欧阳志如复读机,还是那等稍稍卡壳的那种:“恩师不会有事。”

    弘治皇帝绝望了,他放弃了继续询问,只道:“朕要早些就寝,明日,还要赶路。”

    他一声叹息,心事重重。

    ……

    大帐之外,马文升眼里布满了血丝,有点上火,因为大军出来的太急,兵部的准备不够充分,预备的帐篷不足,粮草,也大多都是库中的陈粮,各处的军将,围着他,七嘴八舌的叫苦。

    马文升既不敢说,你们找皇上去,这怪不得本官。又不能说,你们吃*去吧。

    却只好和颜悦色:“共体时艰,共体时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哎……”

    好不容易挣脱开这些军将,帐篷不够,他和张升同住一个帐子,掀开帘子进去,便见张升背着身,抹着眼泪,马文升又叹息:“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张公,别哭了,哭了也哭不回来。”

    张升眼泪泛滥出来:“负图,你这就不知了,吾儿有腿疾啊,去了南昌府……哎……宁王狼子野心,一旦察觉了他们,岂会轻易放过?”

    马文升不想听他唠叨,白日伴驾的时候,他听弘治皇帝碎碎念已念的够多了。

    太子擅自去了南昌的事,乃是机密,只是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因而,陛下也只能跟有限的几个人说,自己是受害者啊。

    “天哪。”马文升锤着自己心口:“上苍不仁,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闹心啊。养儿莫若养犬。”

    张升幽怨的道:“吾儿非犬。”

    马文升已是疲惫不堪,陛下只管着出征,自己却需居中调度,且这中军,乃勇士营和金吾卫,不在兵部尚书的管辖范围内,人家可不像京营那般,跟他这兵部尚书客气,住的不好,吃的不饱,是要骂娘的,且又走了一日,累得一塌糊涂,索性不理抽泣的张升,靴子也不脱,倒头便睡,一会儿,便响起了鼾声。

    张升也只好忧心忡忡的,伴着这鼾声,勉强睡下。

    ……………………

    第一章送到,今天起得太迟了,又查了一点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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