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妖找过来的时候,桐泽正在给殿使的那颗长生树浇水。﹤>

    “小妖,你没事吧,你听我说,那殿使就是个骗子,每个来求长生的人都会被殿使用阴谋诡计留下,然后代替他成为殿使,接着殿使就可以下山了,而求长生的人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座长生殿!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小妖你不要再信他了,跟我走吧!”

    桐泽慢慢扬起他那张脸,眼神略有些呆滞地盯着夜妖看了几眼,随即才渐渐扯了扯嘴角,嗤的一声笑出来。

    “是啊!就是一场骗局啊!都不问过我同不同意,就随随便便给我选好了路,可真真是骗的我好苦呢!”

    夜妖还以为桐泽已经中了殿使的诡计,面上浮起一抹担忧之色,“桐泽,你别怕,我帮你,肯定能打败那个殿使的!”

    然而桐泽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边浇水,一边抚摸了下枝头的那枚果子。

    “那假话说的多好听啊,果子被我摘了他都能接回去的,还说他自己的长生树丑,这么说就不怕自己的树伤心么?明明它这么挺拔的。”

    桐泽一边说着,一边就落了泪,可他偏偏还勾着嘴角,一边笑一边哭,也不知是悲是喜。

    夜妖一时吓坏了,还以为桐泽被殿使害的魔障了,气得他脱口就骂,“这挨千刀的殿使,好事不做,坏事做尽,竟然把你弄成这般模样,真是该死!”

    也不知桐泽被夜妖的哪句话给刺激到了,接着他的话茬便也大骂起来,“他就是个挨千刀的,真该千刀万剐了他!可……该死的不是他啊,是我!我才该死,明明笨手笨脚什么都不懂,折了自己的命不说,还害得他丢了命,该死的是我啊!”骂着骂着,桐泽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后面渐渐有些带了哭腔。

    夜妖一下被桐泽给搞糊涂了,一时刚才所有的义愤填膺都消失不见,只余下满腔疑惑,“他,他死了?”

    桐泽颓废地丢了手里用来浇水的水壶,把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无力地蹲在了地上,埋头道,“是啊,他死了,替我死了,还美名其曰替我多选了一条路,可我要这路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比起这些,我更想要他活着啊!”

    夜妖大惊,“殿使替你死去了?”

    桐泽哽咽着说道,“这长生殿确能令人长生,只不过长生之人离不开此地而已。殿使他给了我长生,却又给了我离开此地的机会,可这多一条选择的代价,是他用魂飞魄散换来的啊!殿使走的第一天,我还奢望他能回来,第二天,我便以为再多等一天也许会有结果……但是我一直等到如今,才渐渐明白了他那句不入轮回的道理,长生之人,已不是人可啊!他又入不了轮回,又失去了被长生树守护的资格,可不就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果么?他骗得我好惨啊,我好惨啊!”

    夜妖心疼地摸了摸桐泽的发顶,又见他抽噎得厉害,便一把把他拥到了怀里。两个人相拥而坐,一坐就是一整夜。

    第二日日头刚升起的时候,桐泽还依偎在夜妖怀里保持着和昨夜一样的动作,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眼睛竟然就这么眨也不眨地睁了一夜。

    夜妖有些心疼,想要让桐泽动一动,可是桐泽就跟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任凭他摆弄,自己根本不肯动一下。桐泽的眼睛已经瞪了一夜了,里面布满了血丝,可他就是不肯眨一下眼睛,只是一直像个丢了魂的躯壳一样,除了呼吸什么都不会做!夜妖不得不伸手假装要触碰桐泽的眼睛,以此来刺激他眨眼。

    当夜妖的手快要碰到桐泽眼睛的时候,他真的动了动,抬起那双毫无神采却满是沧桑的眸子看向了夜妖,“夜妖,我怎么好像哭不出来了呢?我心里好痛好痛,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啊?一想到殿使的那张脸,我心里就一阵抽搐地疼,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我就突然一阵心慌,我甚至都不敢想他了,可是,我却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做不到不去想他……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怎么这么难受……”

    桐泽几乎快要哽咽了,可是他已经一滴泪都没有了。

    夜妖看桐泽这幅样子,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因为桐泽跟殿使离去的那段日子,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一个人孤零零独自想念着,那种感觉,叫孤独。

    “桐泽,这种感觉,叫孤独啊!当你最在意的人突然离你而去,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那便是孤独了。”

    夜妖的手掌突然覆上桐泽的眼睛,桐泽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冰凉的触感让他火辣辣的眼睛缓解了些许疲乏。桐泽不禁在夜妖手掌下拱了拱,睫毛不小心擦到了夜妖的手,一时让夜妖全身都微颤了一下。

    “这便是孤独了么?可当年爷爷离开的时候,我怎么没难过至此呢?”

    黎明的阳光不太刺眼,反而更偏向温和多一些,淡金色的阳光洒在桐泽白皙的下巴上,桐泽的下巴随着他开口讲话而一动一动的。

    “因为那时候你还小啊,还不懂孤独为何物!”

    “何为小,而何又为大?”

    夜妖拿开覆在桐泽眼睛上的手,对上那双澄澈空明的眸子,突然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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