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古香的房间,柳乘风抬起眼来打量,估计这就是洞房了。

    整个洞房有一种很精细的感觉,西边是雕花缕空紧闭的门儿,南墙悬着一幅仕女图,仕女图装裱得很雅致,画中的人儿嫣然含笑,那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中似在对柳乘风嘲弄。画下是灯架子,一方小桌,桌上悬着菱花铜镜。靠着北墙则是贴了喜字的屏风,屏风被摇曳的烛火照耀的也变成了粉红之色。靠东则是柳乘风所坐的拔丝床,红色的纱帐用钩子卷起来,最吸引柳乘风的当然是身边纹丝不动的新娘了。

    柳乘风心里想,温晨若那小妮子到底有没有骗我?温家的大小姐会是什么样子?

    到了这个时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柳乘风伸出手,伴随着心里的期待,朝新娘的红头盖伸出了手。

    此时,本是危襟正坐的新娘突然道:“成亲是我爹的主意,小女子身患重症,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揭了头盖,从此之后,你我便是夫妻,自该相濡以沫。可是你若只是被我爹逼来的这里,倒不如我这便叫人将你偷偷送出府去,也省得将来坏了你的前程。”

    新娘的声音冷冰冰的,语调很是坚决。

    柳乘风听了,想去揭开头盖的手不禁顿了一下,回味了新娘的话,便横了心,想:“人都来了,天地也拜了,这时候怎么能连人都不看就走?”

    柳乘风嘲弄地道:“我倒是想走,可是平白无故被一个叫晨若的打了一顿,岂能说走就走?”

    披着红霞的新娘仍是一动不动,没有回音。

    柳乘风觉得无趣起来,心念一动,想:姓温的把我绑了来,既然来了,逗一逗她也好。

    柳乘风吁了口气,道:“你就是那晨若小丫头的姐姐?她叫温晨若,让我想一想,你莫非是叫暮若?”

    新娘却依然不为所动,仍旧不理会柳乘风。

    柳乘风摸了摸鼻子,很是无语,看来这位大小姐姓子不太好,脾气比较暴躁,我要不要以防万一,提早做个准备,否则真要是个母夜叉,岂不是要糟糕?

    柳乘风又念及到这温家大小姐对他冷冰冰的态度,心里不由恼怒起来,你妹,抢人是你,赶人也是你,真当我是皮球,踢之则来,挥之则去?你不让我揭,我偏要揭不可。

    打定主意伸手过去。新娘似乎也察觉出异样,娇躯一震,一只芊芊玉手却是忍不住按住了柳乘风的手。

    柳乘风感觉到新娘的手在颤抖,新娘这时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我改主意了,我……我给你钱,权当给你的补偿,你……你走吧。”

    柳乘风呆了一下,手不禁缩了回去,心中不由有气,心里想:谁要你的臭钱?人是你绑来的,现在就想这般打发我?

    新娘双肩微微颤抖,道:“我……我有心上人了。”

    柳乘风不禁皱起眉,就听新娘继续道:“他文质彬彬,写得一手好字,知书达理,不像你这般轻薄又这般无赖。”

    柳乘风无语,想一窥究竟的热情,立即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给熄灭得干干净净,柳乘风心里想:再凑这个趣,也没了什么兴致,索姓还是走了算了。

    他打定主意,站起来去观察门窗,想着如何脱身。推开与门相对的木窗,窗外幽深,漆黑一片,柳乘风翻上窗去,正要跃下,可是此时心念一动,突然生出一丝不忿,你妹的,太吃亏了,姓温的没一个好人,她不让我揭,我偏要揭了他的头盖再走。她说我是无赖,柳呆子今天偏要无赖一把。

    打定了主意,柳乘风飞快地转回榻前,又伸手去揭新娘的头盖,新娘惊呼一声,用手来挡,二人竟是差点扭打起来,头盖却在混乱中飘然落下,烛火微微摇曳,洞房中的光线闪烁了一下,出现在柳乘风眼帘的,却是一张令人窒息的脸。

    女子面似芙蓉,眉如长柳,一双宛若出尘的深邃眼眸勾人心弦,如雪的肌肤略显苍白病态,反而更显几分动人,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红烛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抿动,如落尘的仙女。

    两个人四目相对,先是相互警惕地打量,而下一刻,却不由自主地露出惊讶之色,只是这惊讶中又带着一丝各自难以寻味的惊喜,柳乘风先是被这出尘的美貌惊呆了,在后世,电视屏幕中的美女何止千万,可是与这端庄的美人儿一比,立即黯然失色。而随后,柳乘风更加震惊了,因为眼前这美人,自己竟是依稀认识。

    新娘和柳乘风不约而同地惊呼道:“是你?”

    新娘脸上的冰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是换上了几分难掩的羞涩,在惊呼之后,低声道:“柳公子,原来是你。”

    柳乘风惊喜地道:“小姐还记得我?”

    新娘抿嘴轻笑,冰山的容颜开始融化,道:“自然记得,每次经过公子字摊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要下轿索要一幅呢。柳公子写的字真好。”新娘的眼眸中露出几分倾慕,由衷的感叹。

    柳乘风不由失笑,眼前这绝美的少女,正是自己的老主顾。只不过柳乘风不曾想她竟对自己会有印象。被美女惦记上,当然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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