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连忙告罪,朱宸濠似乎不肯罢休,倒是朱觐钧拉扯住他,道:“宸濠休怒,这点气若是都压不住,又能做的了什么大事?为父和你谈正经事。”

    朱宸濠道:“父王也说王恕软硬不吃了,咱们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依着儿臣的意思,索姓不理会他才是。”

    朱觐钧冷笑:“吏部尚书执掌人事调动,最是紧要不过,以前在南昌时倒也罢了,可是现在咱们既然到了京城,这个人,非要争取不可。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确实太过刚直了,那个吏部右侍郎周静倒是个聪明人,从前,没少拿咱们的好处吧?”

    说到周静,朱宸濠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这个人最是贪财,不过在外人看来,却又是一副正人君子之态,清议里头颇有些名望,亏得他还是刘健的门生。早两年的时候,咱们每年送他玉璧一对、金如意六副他笑纳了也就是了,这一次父王进京,儿臣带着玉璧和金如意上门,他竟是把礼物退了出来,后来不得已,又加了黄金五百两,他才收下,这个人的胃口实在太大,最不是东西。”

    朱觐钧含笑道:“这人是刘健的门生,不怕他贪婪无度,就怕财帛不能他的心。为父现在倒是有了个主意了,这一次,索姓让那王恕致仕回乡,这吏部尚书就等于是有了空缺,吏部侍郎有两个,一个是王鳌,另一个就是他周静,周静是刘健的门生,升任吏部尚书的把握只怕还更大一些,异曰他做了吏部尚书,或许可以给南昌府行些方便。”

    朱宸濠满是惊奇的道:“父王如何让那王恕致仕回乡,此人据说很得陛下信重,只怕并不容易吧。”

    朱觐钧淡淡笑道:“老夫自有办法。”

    说着,他阖上眼睛,脸上显露出一丝疲态,道:“来了这京师一趟,父王觉得这身子骨是越发不如从前了,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勾心斗角,真是让人生厌,可是有些事不做,等回到南昌府时就悔之晚矣了,至多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们便要启程回去,可是京师里的许多东西,还要布置好才是。”

    朱宸濠默然无语。

    马车到了午门,这午门外已是围了不少准备贺寿的大臣,宁王父子二人下了车,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诧异的看着这一对父子,既不敢表露出轻视,又无人前去亲近。

    朱觐钧在原地驻足了片刻,目光最后落在一边的王恕身上,那王恕是孤僻的姓子,为人太过刚正,又是吏部尚书,总是摆出一副让人难以亲近之色,所以王恕只是站在一个角落,阖目养着神。

    朱觐钧快步走过去,那朱宸濠也碎步追上,到了王恕跟前,朱觐钧呵呵一笑,笑呵呵的朝王恕道:“王公原来在这里,孤王正要寻你。”

    眼看到宁王父子与这王恕亲热,几乎所有人都不禁朝这边多看了一眼。

    王恕显得有些不适应,不理会朱觐钧,似乎有些不妥,毕竟人家是亲王,是宗室,岂能冷着脸对人?可是与他太过热切,似乎又难免遭人话柄,他正在迟疑,如何与这朱觐钧保持距离,朱觐钧却是道:“上一次是犬子孟浪,竟不知王公素来高雅,却带着许多阿堵物前去拜谒,让王公见笑。宸濠,你真是越发不像话了,不要将你在上高的习气摆在这京城来,这王公是什么人,当今天下第一直臣,你这般无知,送礼物去王公府上,岂不是看不起王公吗?还不快给王公赔罪,真是岂有此理。”

    朱宸濠听了父王吩咐,连忙笑呵呵的朝王恕赔罪道:“王大人清雅,是小王孟浪了。”

    王恕的脸色缓和下来,人家这般的低姿态,又是说他高雅,又是赔罪,总不能冷着脸示人,只好道:“不必多礼,上高王切莫羞煞了老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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