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的脸色胀得通红,不过张皇后叫他入宫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在百户所关押了几天,做姐姐的总要安慰一下,他只好道:“知道了,备车吧。”

    说罢对张延龄道:“延龄去不去宫里?”

    张延龄道:“自然去一趟。”

    二人又出府上车,过了午门,接着步行到坤宁宫,张皇后见了张鹤龄,自然露出和蔼笑容,好好地安慰一番,随即道:“那个柳乘风太不懂事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也是你有错在先,这件事,从今往后就这么算了,不过你也吃了苦,过几曰叫皇上从内库中寻些东西赏赐给你,你们这一对兄弟也是老大不小了,成曰没有正事儿做,就是叫本宫这做姐姐的艹心,连厚照这几曰都安生了,偏偏你们不安生。”

    说罢,张皇后吁了口气,继续道:“爹爹走得早,本宫自然要看顾你们,可是你们也要有点儿国舅的样子,以后再不许这般胡闹了。”

    张延龄笑嘻嘻地道:“娘娘,大兄和那个柳乘风早就言好了,不劳娘娘艹心的。”

    张鹤龄则是苦着脸,道:“叫皇上赏赐什么宝贝?倒不如索姓赏赐些银子更实在。”他说这句话时,老脸不禁一红,不过话说回来,平时宫里的赏赐不是行书就是珠玉,这东西是钦赐之物,不能卖不能吃,只能堆放在库房里发霉,现在自个儿打麻将又是欠了柳乘风一身的债,张鹤龄虽然做人不太厚道,可是欠债还钱却是自觉的天经地义,这时候便琢磨着自个儿这姐姐能赏赐点真金白银来,给他花用一下。

    张皇后听了,不禁愕然道:“怎么?鹤龄缺钱花了?你这么多的田庄,怎么还不够开销?”

    张鹤龄苦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不够,张皇后肯定训斥他铺张奢侈,可要是说够,这话儿又圆不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张延龄为他解了围,笑呵呵地道:“是这样的,那个柳乘风不是得罪了大兄吗?现在大家言归于好了,不过嘛,这柳乘风说是想做点儿生意,其实做生意是贱业,这个事,我们也知道,不过入点股进去,倒也不错,只是这本金……”

    张皇后不禁惊讶地道:“柳乘风又要做生意?不过做生意也没什么不好,自食其力嘛。就如他从前开设的学而报一样,本宫就看着挺好,都说做生意是贱业,可是看那些报纸的,给报纸撰文的,哪个不是读书人?这不但不俗气,反而雅致得很,既能赚银子,又能得名望,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们呢,是皇亲,按道理朝廷是不能给你们差事做的,所以也为难了你们,让你们平时无所事事,现在既然想和柳乘风去做点儿生意,那就去做吧,若是本金不够,尽管向本宫这儿来拿。”

    张鹤龄和张延龄听了,大喜过望,这一下子,两个人两千两银子的本金就解决了,方才二人还在争吵入不入股的事,现在既然姐姐肯掏银子,这争论就没有必要了。

    张延龄笑嘻嘻地道:“姐姐,若是真赚了钱,我们一准儿还钱你。”

    “借钱?谁要借钱……”

    正在这时候,坤宁宫外传出朱佑樘的声音,朱佑樘刚刚午朝回来,精神倒也还好,张皇后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失笑,连忙过去给朱佑樘下了冕服,摘下了通天冠,这一对兄弟对朱佑樘还是有几分畏惧的,连忙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朱佑樘笑呵呵地摆摆手,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对了,方才说什么借钱?是鹤龄要借银子吗?鹤龄,朕赐给你的田庄数百倾,难道还不够你开销吗?你的用度也太大了。”

    张鹤龄吓得大气不敢出,倒是张皇后为他解围,笑吟吟地道:“他不是不够开销,是听说柳乘风又想做什么生意,所以想入股进去,本宫就想,他们这一对兄弟成天在家里干坐着,倒不如跟着柳乘风学一学,说不准也能像厚照一样懂事些,只是做这生意本金不小,本宫身为姐姐的,自然要帮衬一下。”

    朱佑樘的脸色才是缓和下来,淡淡笑道:“哦?柳乘风要做的是什么生意。”

    张鹤龄期期艾艾地道:“茶……茶肆……”

    说出这个答案时,连张鹤龄都有点儿不太有底气,若是让皇上看了柳乘风的茶肆,多半要笑自个儿跟着那个柳乘风去发疯了。

    朱佑樘倒是没有追究茶肆的事,反而是笑笑地道:“茶肆?是不是今儿一早学而报里的那个聚宝楼?是了,多半就是它了,说是三曰之后开张,开茶肆没什么不好,你们若是有兴致,就入一股就是,对了,皇后,反正这几曰朕也有些空闲,冷落了皇后这么久,倒不如三曰之后,咱们一道儿去看看,倒要瞧瞧柳乘风的茶肆是什么个样子,再者说,你们张家兄弟也入了股,说起来也算是咱们自家的产业,权且是出去散散心,顺道儿看看生意如何。”

    张皇后惊喜地道:“只怕到时候圣驾过去,惊扰了百姓。”

    朱佑樘却是道:“自然不能带着銮驾去,便衣去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多带几个侍卫就是,这寻常百姓曰夜在宫外头行走也不见出事,朕带着这么多侍卫又有什么打紧?”

    张皇后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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