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明施施然的走了下去,微微皱了皱眉,这些帮闲的汉子有不少他都认识,正是开封府的小吏,本以为是叫了几个混混之流的当枪使,却不想居然都亲自了,这是铁了心的要撕破脸啊。 



    他也不想想,开封城的混混里有几个不怕老方的,那些惹得起老方的又有几个不晓得他的厉害的,石守信都给干的怂了,还有几个敢跟他呲牙的。



    “铁阿三,你这是什么意思?领着人来我的地盘闹事?”



    “大人,您是官我是吏,您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得罪您呀,可是我弟弟昨天在您这酒楼里饮酒,却让您的人打了个半死,这事儿您得给个说法吧?是,我知道他昨天非礼您这楼里的姑娘了,可那不是喝多了么,您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您看看,命都快保不住了,再说了姑娘既然出来陪酒,得让人摸,都是贱人,你这楼里的怎么装的跟贞洁烈女似的?”



    孙春明皱眉道:“铁阿三,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个,你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大家好歹也是一个衙门里做事的同僚,你确定要跟我来这套?你也算是开封城的地头蛇了,我孙春明是什么人干过什么你应该知道,你跟我玩的起?”



    “呵呵,大人,您有您的抱负,可小人们谁家没有大家子的人要养活?兔子急了尚且还咬人呢,谁要断我们的活路,便是天王老子哥们也得斗一斗了。”



    北宋的吏制,根本是一糊涂账,明明官员们的工资待遇给的都吓人,可偏偏轮到胥吏,却一分钱也不给,而且人手还不太够,经常有些胥吏一家子都跟着忙活,所以好不夸张的说,北宋虽然官员贪腐的不算太多,可胥吏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所以孙春明整顿胥吏,某种程度来说还真是在断他们的财路,所以这反弹也自然格外的大了,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所以那铁老三也并不全是再说虚妄之言,真逼急了同归于尽都不是没可能。



    当然,孙春明自然也有怀柔的后手,只是这些胥吏们向来嚣张惯了,不先以重手打得他们服了,再好的怀柔手段都是肉包子打狗,所以他是铁了心的先使劲打几棒子再喂甜枣了。



    只是眼下之事,还真不太好办,不管什么年代,出了人命都是大事,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些胥吏联合起来能量也不小,若真是跟他们来一场全武行,后续的麻烦也足够让他头疼的了。



    孙春明怒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赔钱?”



    “大人,小的们哪敢让您破财,只要您答应放小的们一条生路,小的们马走,还给您磕头赔罪。”



    孙春明嗤笑道:“你们让我纵容你们鱼肉百姓?”



    那铁老三干脆一屁股坐在地哭嚎道:“快来看啊,店大欺客呀,支使大人草菅人命呀,欺压百姓呀,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呀,快来人呀~”



    这货是个破锣嗓子,偏偏哭的还贼大声,他在一楼嚎,估计四楼都能听得真真的,孙春明拿这滚刀肉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忍不住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却看曹彬这时候从后面走了过来,蹲地看了看,笑道:“伤的很重啊。”



    “那可不,剩一口气了,这可是我亲弟弟。”



    “够狠的啊,不过还是稍微差点意思,要是彻底死了,效果更好了,来,我帮你。”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见曹彬刷的一下抽出配剑,噗呲一下把担架的人给捅死了。



    这一下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突兀,众人都傻了,那铁老三眼眶腾的一下红了,那可真是他亲弟弟。



    “你……你……你真敢杀人?”



    “杀人者枢密承旨曹彬,与孙家父子无关,怎么,你想跟本官动手?喏,这是凶器,人证物证俱在,想报官也随你们。”



    枢密承旨?



    好歹也是在开封混的胥吏,这帮人自然之道枢密承旨是多大的官,不由得心暗暗叫苦,今天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呀。



    报官?谁看见人家杀人了?什么狗屁人证物证俱在,这年月又没有指纹,得多缺心眼的人才会帮着他们这群胥吏去指认枢密承旨?况且人家这么大的官算是证据确凿,杀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事儿?



    那铁老三死了弟弟眼珠子通红的看起来还真要往扑,却被他身后的众人死死的给拉住了,说到底他们这次是所有胥吏绑在一块在跟孙春明斗,你铁老三死弟弟又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弟弟,自然不能让他胡来再惹到枢密院去。



    身后一人踏来道:“这次算我们倒霉,小的们这回去,但孙支使,小人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只要孙支使一天不收回成命,这事儿一天不完,告辞。”



    说罢,这些胥吏抬腿便走,倒也痛快,老曹连忙命人将地的血污擦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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