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

    麻衣青年仿佛无有听到钩芺的话语,也好像没有察觉周围已是空无一人。他仍喝着手中酒水,愁容满面,忧伤暗藏。

    “穆四通、康宁、玄风、德炳韶、文招……”麻衣青年每念出一个名字,便痛苦一分,手中酒水更是止不住般灌到嘴里,直到最后说不清一个名字,他才哭着停下动作。“四年了,他们做错了甚么?为了那个计划,死了够多人了,为甚么非要逼着自己去做事情,为甚么非要做那人上之人?我没有选择他们生与死的权利,但我起码有不去看的余地,难道就连这点余地、仅仅这点余地,山门都要剥夺吗?”

    钩芺沉默了,他不得不沉默。这件事无关对错,只是立场问题。他本身与那些死去的人无太大的关系,因此能够冷眼旁观,可是若换成眼前麻衣青年,或许自己也会离开山门吧?钩芺心中不断询问自己,可终究未得个答案。

    “浪子三唱,不唱英雄。

    浪子无根,英雄无泪。

    浪子三唱,不唱悲歌。

    红尘间,悲伤事,已太多。已太多。”青年哭着唱着,对酒狂歌,人生几何。

    不知过去多久,钩芺走了,青年已是醉倒。钩芺不算鲁莽,离开前将青年安置在某处远离酒铺的客栈,随后才飘然离去。

    “张继年,你的路希望是对的。我已回不了头了,红尘间、悲伤事当真已太多。”

    天边泛起鱼肚白,光线渐渐洒在麻衣青年脸上。“嘶!”张继年按头轻吟,宿醉后的头痛在所难免,张继年也是早已习惯,不消片刻就缓了过来。

    张继年看了看周围,闭眼思虑一会儿,才勉勉强强将大致忆起,而后轻笑:“钩芺虽然刻板,不过做事还算细心严谨。天亮了。”张继年看向窗外,此刻已是阳光明媚,惠风和煦。

    “未曾想过去四年又回到原点,到那里看看吧。”张继年掀起被褥,更衣之后便径直前往春城城郊某处荒村,当年与徐步失散的那个村庄。

    城郊,天空格外明朗,云卷云舒,惠风和畅。

    灰黑色的泥土、葱茏的树木、斑白石子以及一个个路标交汇成一幅画卷,城郊景色的画卷。

    张继年趁早市去了城南,挑选出最好的骏马,顺便配了套鞍鞯、辔头以及挥马的长鞭。这趟路程他好像走地有些漫长,一路的颠簸,哒哒、哒哒!马蹄缓慢而有节奏,张继年坐在马背上眺望着前方,仿佛村庄就在前方。

    在日光照耀下,张继年与骏马的影子由矮小变得细长,就在即将消失之际,马停了下来。张继年跳下马背牵着进入了荒村。

    屋舍依旧残破不堪,田野上面灰灰黑黑的斑驳,荒草丛生。这里还是一样的荒凉,除了少那一套幻阵。张继年望着周遭,心中暗想。

    不知是怀念抑或是感激,张继年将马匹捆于庭院枯树上,独自走进当初被绿袍圣主抓走的屋舍。

    天,昏昏暗暗;月未明,星更稀,世间仿佛陷入无边黑暗之中,忽地屋内一道烛光摇曳升起,左右摆动犹如舞女的舞姿一般迷人。

    自张继年进屋之后,便开始打扫内里,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收拾干净。他拿出蜡烛与火折子,屋内随之亮堂起来,一切好像都已收拾妥当,可张继年却并未停止动作,他又取出一个香炉与几根高香。

    摆好,点燃。

    张继年按礼节祭拜,十分规矩,没有半分逾矩。口中念道:“前辈大德,小子张继年蒙上天眷顾,偶得前辈剑法,凭此才能于今日得享人间风华,故前来拜祭前辈隔代传授之师恩。”

    直到高香燃至一半,张继年才起身入灶屋起火做饭。

    夜月悬空,虽不明亮,却也有余晖洒洒,若是以前足以算得上明,可今日有生火燎燎,照耀四方,才衬得夜月暗淡。

    张继年或许习惯了流浪,一顿饭做的格外快,不消片刻,已是满桌的菜肴。连马匹处都放着鲜嫩的草料。

    “有酒肉,有菜肴,深处荒村亦逍遥!”张继年自娱自乐,一饮而尽,“当年就是在这里与大少爷失散,没想到我会再回到这处伤心地。”

    “伤心人,欲断魂,酒家何处寻?”

    “路遥遥,心漫漫,伤离别,何感叹!”

    “且歌且喝,且喝且歌。一杯酒换一首歌,浪子切勿唱悲合。”

    “四年啊,我所认识的,无非那么几个人,我所知交的也无非那么几个人!为何老天待我如此不公!我自幼流浪本以为徐府会是一生归所,不曾想被人擒拿。本以为风云岭的大家会是我的兄弟,不曾想如今已化为尘埃飞扬。”张继年自言自语,却又说到心里,此刻的他不堪入目,泪水不满脸庞,表情极度狰狞。但片刻又化为无奈与伤感,他忽地站起身,仰天朗声道:“穆四通、康宁、玄风、德炳韶、文招,你们不是失败者,你们乃我张继年的兄弟,是风云岭的烈士!今日天下人不知你们,来日我必将你们的名字传扬四海八荒!”

    话罢,一坛好酒泼洒在地,他悲怆道:“一路好走!”

    张继年拭去泪水,表情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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