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芰荷丛一段秋光淡。≌>

    看沙鸥舞再三,卷香风十里珠帘。画船儿天边至,酒旗儿风外飐。

    爱杀江南!

    江州美景又岂止江南?

    江州水都之称并非虚名,水绿如蓝,爽风飒飒,亭台水榭,美景如画,若平素不来一游,妄此一生。所谓水都,也非尽是河道与船只,张继年来的地方便是实在的土路石道。江州北境江城,他曾经流浪的地方,徐家的地界。

    张继年并未直接前往徐府,而是在江城的街头巷角闲逛,回忆当年旧事。当初那个货巷,人烟依旧鼎盛,浓烈的汗臭味与阵阵饭菜味交织成一股莫名的异味,若非早年就已习惯,只怕此时定会难受晕眩反胃,纵使内力不凡亦不例外。

    麻衣穿着,相貌普通。张继年走在这里并无显眼突出,不似那次徐红蕖甫一出现便惊起四处。他找了个位置,拿出怀中馒头,坐下来与众人一同享受这午时片刻的惬意。

    过了一阵,众人因着一道马鸣声惊起,纷纷看向外面。与此同时,张继年的手不由一颤,啃到一半的馒头直直地坠落地面。

    棕红骏马昂首走进了货巷,其后紧随着两名护卫。而最前面的马鞍之上端坐一位身着浅蓝衣衫的翩翩公子,皮肤白嫩胜过肌肤如雪的女子,桃花眼,柳叶眉,高鼻梁,面容不比城中各处世家子弟差甚至更胜一筹。眼瞳略微发棕,不是常见的黑眸。他朝着苦力堆里看,似在挑选甚么。

    有些苦力不明白,于是仿佛纷纷议论嚷嚷,张继年微微一笑,似是想起古汉当年提醒之言。四年前,他还是个甚么都不懂的呆子,历经四年他明白了许多人情世故、世态炎凉,因此更加感念古汉当年言语。

    不知为何,张继年也开始向那些疑惑的苦力,解释道:“自从尊盟统辖之后,各地便都不能再养奴隶了,但以前便是奴隶的,尊盟则不管,江城里的家族经常有逃奴,因此开始养家仆,他们有的是到市集那边买,有的则是到我们这边挑,只要被他们挑中,以后就有吃有穿,比现在强多了。”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事情。却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感受。

    张继年原本想起身离开,却不料被那名淡蓝衣衫的公子点中,“你,随我入府。”此时此刻,张继年真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若说高兴那是半分都没有,他可不想被这么点中,可是他又不好当面拒绝,毕竟那些家族都好脸面,被下等人拒绝相当侮辱。进退两难,张继年不由地一阵尴尬涌向心头。

    突然,一道张继年这几年从未忘记地声音乍然响起!

    “这个人,我要了!”

    那抹红衣依旧,人却高挑许多,样貌再无稚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另有一股英气,丝毫不输于男子。这就是徐红蕖,既有妩媚娇憨之处,亦有英姿飒爽之感。“剑痴狂”徐步的妹妹!

    “原来是徐大小姐啊!可惜你要的这人亦被纳入我李府名列,你想要就要从我这里抢咯。”俊美似女子的李公子对着徐红蕖,嘲弄道。

    徐红蕖不为所动,道:“他即未入你李府府邸,又未亲口答应。又如何算得你李府之人?”

    李公子闻言,竟不知怎样反驳,憋了半天,整张脸好似苹果一般,就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到最后,竟蹦出一句好似女子的任性言语,“我不管,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针锋相对,二人好似劲敌一般,谁不不会让谁,即使毫无道理,也会势同水火。

    这里当然还有别的人,一个个都似已怔住。他们本是等着被选入府中的,看样子现在入府是不成了,但却看到一出好戏――两位家族嫡系为了一个家奴争得面红耳赤。当真是一出好戏!可是作为当事人,张继年却不想演下去了。

    张继年站了起来,来到两队人马前面,四年过去,他的样貌已有了变化,身子也长开了,他并不害怕被徐红蕖认出来。

    “二位争来争去,可否问过我的意愿?”

    徐红蕖闻言,有些好奇地看过去,道:“你不是入府何意?”

    “知道。”

    “既然知道,难道你还会有别的想法?”李公子追问道。

    “为何不会?”

    徐红蕖盯着张继年,直言不讳:“我不信。”

    “古人有一诗句,甚得我心,也甚衬此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话罢,张继年便已转身离开,他抬脚的很缓,却消失的很快。这便是《浑元剑经》中的“行走三字诀”!行走之间恍若咫尺天涯。

    剩的徐红蕖与李公子二人气急败坏,一个下等人物傲成这样,搁谁身上谁都不会顺畅。被这番一闹,二人便失了选仆的心情,纷纷离开。徐红蕖看了一眼张继年消失的方向,秀眉微眯,双眸透着疑惑,似在想着甚么。而落在李公子眼中,却好像是对这小人物的欣赏与拉拢,于是他便下定决心要抢下这个小人物。

    李府虽是江城新晋世家,却因不俗的底子,仅以一年便站稳了脚跟。故而李府要查一个人的行踪并不难,可任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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