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星野横行殴辱华人福安仗义痛打日警

    且言星野喝骂之后,众闻男童一声惨嚎,皆举目视之。∑规矩,趁老翁不觉,蹲于车厢内小解,遭星野撞见,其勃然大怒,一声喝骂之后,抬脚踢之,男童滚入椅下,童焉能禁此一脚劲踢?顿发凄厉之惨嚎。

    星野踢后,不罢休,用警棍指陈老翁,用生涩之汉语骂曰:“汝等,华人不卫生,猪狗不如!”骂罢,抡警棍向陈老翁击之,老翁肩中一重棍,扑通倒地,其爬起,忍痛向星野求曰:“童不懂事,请老总恕之,恕之……”其双目噙泪,花白胡须颤抖之。

    “八格丫路!”星野骂声不休。老翁忙脱衣拭地板之尿液,星野上前一脚,踢开老翁之手,“擦掉不要,汝去食!食之!”

    星野之嘶声喝骂,众闻一怔,皆起身视之,众闻星野令老翁食童尿,皆面露愠色。陈老翁焉能从之?仍用衣拭地板之尿。

    “汝不喻?八格丫路!食之,食之!”星野喝骂,用警棍向老翁乱击,陈老翁连连爬起,数次被击倒。男童于椅下,哇哇大哭。众乘客见此,无不愠然,让人食尿,此太损人格矣!因惧日警之威,皆敢怒不敢言之。

    “住手!”车厢内猛响一声怒吼,一强有力之手攥住警棍。挺身而出者何人?乃高福安也!当其闻星野骂华人不卫生、猪狗不如,已怒形于色,又闻星野命陈老翁食尿,并不停棍击之,其怒火满胸,实忍无可忍也,猛然箭步上前,攥住星野之警棍。

    星野一愣,见一华人阻之,咦!竟有人阻止?莫非食雄心豹子胆耶?其三角眼瞪之,喝问:“汝,何干活?”

    高福安义正言辞答曰:“吾乃普通之华人,汝不可如此随意殴之!住手!”星野用警棍指福安之鼻,吼曰:“汝,不得阻止吾执行公务!”福安曰:“汝之过分矣,童无知,情有可恕,老者被汝连击,因何不罢也?”星野口喷唾沫,喝曰:“汝,汝不准管,其受罚,必食之!”福安反问:“如此言之,汝等日人有被罚食尿之痼乎?”众闻之,皆哄笑。

    星野气急败坏,骂曰:“汝,汝竟污吾大和民族!混蛋!”其迁怒于福安,抡警棍向福安击之,福安早防其之恶举,侧闪身,警棍击空,乓一声,击于座椅之上,震其手发麻。星野抖手,再挥棍向福安之首扫之,福安蹲身,警棍又扫空,星野用力过猛矣,刹身不住,福安转身,趁势用足尖点星野之腘,星野腿顿软之,扑通跪倒,恰跪于陈老翁之前,似跪求赎罪之状也。

    众见福安出面抱打不平,暗自赞之。见星野扑跪于老翁面前,顿发嘘嘘之开心声,星野起身,哇哇吼叫,抡警棍又向福安击之,福安遂自卫还击,施“双星捧月”,将警棍牢夹之,顺势又施“顺手牵羊”,星野因用力猛矣,不及抽身,向前扑之,首触地,似狗食屎状,恰趴于童尿之上,满脸沾尿。众见此,高声喝彩,顿发哄笑。

    星野受辱,岂肯罢休,于地起身,吼叫一声,从腰间拔出手枪,欲举枪射之。言时迟,动时快,不等星野举枪,福安手扶两侧椅之背,双足并起,向星野之胸猛蹬,此“飞猿冲踏”甚厉害也,星野被蹬出丈余,后栽葱倒之,手枪脱手,飞出甚远。众齐声喝彩,有识高福安者,奋然呼曰:“高老板,痛打之!打死倭狗!”

    福安不等星野起身,扑之,骑于星野之身,左手按肩,抡右拳,向星野之首狠砸之,始闻星野杀猪般之嚎,数拳之后,星野遂无声矣,似死猪般瘫之。

    众见福安痛打行凶之日警,长出恶气,无不欣然,亦为其闯祸而忧,有忧者高喊:“好汉不食眼前亏,快逃之!”喊话之时,遂推开一扇车窗。

    福安喻矣,此时,火车即入奉天站,车速骤然降之。福安趁星野昏迷之际,从敞开之窗口纵身跃出。众见势不妙,皆持行李逃出此车厢而求安矣。

    时已夜幕降临,福安跳车后,向夜幕深处逃之。火车驶入奉天站,其隐约闻车站警笛响之不停。福安跳下路基,寻路远遁。其痛打恶警,为受辱之国人出气,一路之上,福安不恐不慌,反觉舒畅欣然,其思京剧《白水滩》,穆玉玑出场之时唱词,不禁唱出:“玉玑生来豪杰性,武艺专打抱不平……”

    凉风吹过,福安觉身冷,猛然觉之,暗叫:哎呀!不妙!吾搭于座椅之外衣尚留车上,衣袋内装有刘德春之书信,上有德春之姓名地址,若此信落于日警之手,岂不糟矣!不仅己之身份露之,尚会牵连友矣,思至此,不禁冷汗淋漓。

    福安忧师兄受牵,心急如焚,恨未生双翅,飞至刘德春家,先于日警前,将原委言明,告知其欲先备之。其疾步如飞,向奉急奔之。

    月牙高挂,夜色朦胧。福安初至奉,人地生疏,其只记德春之家住于官后路三号,然如何寻之,却全然不知。路上寂寥无人,无法问路,其单身孤影,盲目沿路向前奔之。

    福安茫然急奔之时,忽闻路侧林内有异响,其驻足侧耳,隐约闻林内有“唔唔”之声。

    欲知林中发生何事?且听下回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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