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低下头,不敢看自家阿母,抠了抠手指头,低声道:“孩儿正是想和阿母说这事呢。今日主家跟我们说了,他去汉中时想带些人去,问我们有人想跟去没。孩儿想着,跟着主家,还能继续念书呢,所以就想问问阿母,孩儿想跟着去,成不?”

    “跟着继续念书好啊!”狗子阿母正拿起罐盖子,随口说了一句。

    “这么说阿母是同意了?”

    “咣铛”一声,罐盖子碰着罐子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响。幸好地上是泥土,盖子只是被陶罐碰破了一个小口,没有摔坏。

    狗子阿母没有去捡起来,急急地转过身,问道:“你刚才说啥?”

    “孩儿想跟主家去汉中。”

    “不成!”狗子阿母尖声叫道,“绝对不成!”

    顿了一顿,仿佛下了决心,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嗓门说道:“咱们就算不种这冯家的地了,也不成。”

    九月的蜀地,下了一场绵绵的秋雨,同时也带来了丝丝的凉意。

    庄里的孩子身体好像一下子差了许多,仅仅是一场秋雨,就已经有两个病倒了,不能到府上干活。家里的大人亲自跑到府上道歉,还一个劲地说自家孩子差劲,怕误了府上的事,想辞了这份帮工。

    冯永看不过那拙劣的表演,大手一挥,直接让管家拿出些粮食,算是结了工钱。

    两人不出所料地都推辞了,说娃子干不了什么活,来府上吃饱肚子就已经是主家发了善心,不敢再收粮食了。

    “主家就不应该对那些白眼狼发那么大的好心!”

    等那两人走后,管家看着两人远远的背影,恶狠狠地骂道:“又给他们吃饱肚子,又是教识字,连家里都让养上鸡了,这等关头,竟然做出这种事!”

    “好了赵叔,莫要说了。”冯永不在意地笑笑,“毕竟是自家的骨肉呢。对了,去告诉府上那些孩子,这几日就不用来了,看着他们这两日都没笑过了,想必他们心里也是难受。”

    “可府上的活怎么办?”

    “怎么办?”冯永一声冷笑,“庄上又不是只有他们几家人。他们可以不种我的地,可以去找别的主家,难道那些僚人也可以吗?去,把阿梅给我叫过来。”

    果然是完全依附于主家的奴仆才是好奴仆呢!

    “主君,你叫我?”

    阿梅被叫过来后,蹲膝弯腰行了一个礼,不敢看冯永,温顺地问道。

    “你们那几家僚人,有几个八岁以上的孩子?会不会说汉话?”

    “回主君,我们是熟僚,和汉人生活了好多年了,都会说汉话。”

    一直以来,那些僚人都强调自己是熟僚,以此证明自己和汉人没多大区别。

    “这就好。府上最近缺人手,你去把八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孩子都挑出来,送到府里给幺妹打下手。记着,给他们教好府上的规矩,不然的话,哪个出了问题,就打断哪个的手脚,全家赶出庄子,知道么?”

    阿梅呆住了,愣愣地不说话。

    “怎么?有什么问题?”

    阿梅脸上终于现出狂喜之色,跪下来猛地磕头:“谢过主君,谢过主君!”

    对僚人,冯永有着绝对的控制权,毕竟他的手上,还捏着那些人的卖身契呢。

    就算不提这个,被赶出庄子的僚人,肯定也是只有死路一条。不要说有多少人愿意收留僚人,就是有愿意收留的,曾经被上一任主家赶出庄子的僚人,你敢要吗?

    庄里的气氛越发的不对劲起来。

    往日庄户走在庄里碰到冯永时,都会笑嘻嘻地站在路边行礼问好。可是这几日,庄户远远看到冯永过来,都会悄悄地躲开了,实在躲不过,就会低头行礼,然后快步跑开,仿佛冯永身上有瘟疫一般,离得越远越好。

    冯永对此无所谓,心里甚至还在庆幸。如果不是这个事情,他肯定还没意识到自家庄子所存在的问题。

    我还没要求你们的孩子一定要跟着我去呢,只是说了有没有人愿意跟我去,你们就这个样子,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人心是不可测的。冯永没有资格去指责庄户的选择,但庄户也不能指责他的做法:不忠心的庄户,我要来干嘛?谁知道哪一天就养成了白眼狼?

    “主家这是有心事?”

    冯永正默默地坐在柳树下发呆,渺了一只眼的吕姓老卒走过来,问了一句。

    “哦,是吕叔啊,坐。有事吗?”

    冯永看了一眼吕老卒,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无事。只是过来跟主家说一声,这去汉中的护卫都选齐了,都是还能拿得动刀枪的老家伙。不知主家还需要我等做什么?”

    吕老卒不敢太过于靠近冯永,隔着有些远坐下,陪着笑脸说道。

    “没有了。只要做好准备,等着出发就行。”冯永伸了个懒腰,看向吕老卒,又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盖房子的工地,“那边新房子还有两天就能盖好了吧?不然没安顿好那些家眷,走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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