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叫‘昂’,跟了石头大叔学艺,这才跟着了师傅的氏,春秋战国时期,人们习惯用氏,而不习惯用姓。打一个很简单的比方,后世称呼秦始皇为嬴政,可实际上他自己都不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名字,而会认说自己叫‘赵政’,因为他是嬴姓赵氏,战国人的习惯是以氏和名来构成名字,始皇帝自然是叫赵政。这也是为什么说秦国和赵国是亲戚,因为这两个国家的君主都是嬴姓赵氏。当然,这是大贵族和士族才会这么做。至于贱民恐怕连自己家的祖宗都不知道在哪里,谈什么姓氏?边子白抬手行礼道:“昂大哥,小子订购的石磨是否已经做好?”

    昂忙答礼之后,在石槽的水池子里胡乱清理了一下,这才开口:“石磨啊!开槽很简单,就是做成你要的形状也很简单,可是打孔不太容易,还需要两天。”

    随后边子白跟着去看了正在开槽的石磨,这个时代的打孔就是用木头在顶部压上重物之后,用绳索帮着在石头上来回的转,效率低的感人。实打实地水磨工夫,逼着买家说什么也要把这人工费加上去不可。

    这也是石匠敢收边子白五十个中布的原因。

    加上中间的圆孔需要铁匠打出一个圆柱形的铁栓子,一座石磨的造价几乎比帝丘城里的一个小院的价格相当。

    到了这个时候,边子白有点后悔了,他没想到石磨的造价如此高昂,以至于他倾家荡产都难以支付后续的资金。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依靠其他的手段来挣钱,当然忽悠是绝对不行的。在卫国骗人被戳穿之后,固执的卫人绝对有一万个理由让骗子进大牢。甚至国君都会关注,毕竟卫国的骗子实在是太少了,已经到了能够引起国君注意的稀缺程度。好在卫人以君子为标榜,诚信待人,没钱不要紧,可以赊账。

    之所以他着急让石匠打造石磨,最终的原因恐怕是他有着很深的危机感。

    在酒肆说艳情赚钱,恐怕难以长久下去。

    他连压箱底的金瓶梅都开讲了,都快要黔驴技穷了好不好?

    至于其他的营生也不容易,做石匠,他没有那分力气。

    打铁,更幸苦。

    做陶器乃至瓷器的难度不高,关键是要有陶土,可问题是帝丘城里做陶器生意的人都让魏国的贵族垄断了,别看一个不起眼的陶器作坊,背后站着的是魏国的顶级大贵族。比如城南最出名的公孙作坊,就是魏国顶级权贵公孙家族的产业,他要是敢做这个行当,很可能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公孙家族的人抓走,炮制出逃奴的‘证据’出来,往矿上一送,到时候他真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其他的行当,比如说酿酒。

    别多想,酿酒也是垄断的,小规模的私人酿酒没人干涉,可真要是到了能大肆敛财的名酒的程度,酿酒师的身份上肯定会有一个标签,某某大贵族的匠奴。

    想来想去,或许只能做豆腐了。

    没办法,这等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是没有那个大贵族会和他争的。

    看到了石磨的制作进度,他才稍稍放心了一点。

    等他回到酒肆已经是下午了,原本快要散场的酒肆里,却引来了一阵阵骚乱。边子白挤入人群,才发现事情的主角是苟变,另一个当事人是老板娘路缦。

    两人上演了一幕债主和苦主的戏码,边子白轻声问边上看热闹的布点伙计:“怎么回事?”

    “午后酒坊有人来讨要酒钱,路姬好像没有凑齐酒钱,这不她也是被逼急了,问‘将军’要酒钱。”

    “将军有钱吗?”

    “他要是肯回家的话肯定有钱,可问题是他敢回家吗?”因为两个鸡蛋被国君撸掉了官职,别说在卫国,就是春秋战国也破天荒的一遭,往前五百年,往后两千年,全天下就他一人因为两个鸡蛋被开革官身,绝对的骚气逼人。苟变这一辈子在卫国官场都没有成为士大夫的希望,甚至成了士大夫阶层的笑柄,让家族蒙羞。苟家已经将苟变赶出了家门,让其自身自灭。

    当然也可能会另外一层意思,苟家对苟变还是寄予希望,卫国既然无法当官,可以去楚国、齐国、魏国有的是求才若渴的君主。

    可苟变就是在城里终日买醉,丝毫没有奋发向上的迹象。

    整日喝的烂醉,经常是连站都站不稳。

    面对酒肆老板娘的追讨酒钱,苟变傻笑着回应:“路姬你的酒都是清水兑的,根本就没什么酒味。”

    当着债主的面,说债主不厚道,路姬气地浑身发抖,咬碎银牙恶狠狠道:“好你个苟变,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将军,整日喝的烂醉,不给钱还罢了,还敢说老娘的酒兑水,老娘和你没完。今天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酒钱给结了,要不然,老娘去告官。”

    苟变眼神微微凝住,仿佛让他记忆起了心底之痛,可随后又恢复到原来醉酒的憨态,傻呼呼地笑着,说着:“去吧,去告官,就是告国君也一样。”

    “你”

    路姬气地上前踢了苟变一脚,没想到报复不成,却被苟变傻子娶媳妇的模样调戏了一番。

    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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