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在宋国的朝堂上,又作为君上的亚相,为国君分忧责无旁贷。何来外人之说乎?不似相邦大人,身为宋臣,又是宋人,又是相邦,却不思为君上排忧解难,反倒处处为难,不知道相邦安的是什么心?莫非你是齐国派来的细作吗?还是你已经投靠了齐国人了?”

    “你血口喷人!?李敖!匹夫!”唐鞅气急败坏了,向着高高在上地坐着的宋君偃道,“君上,这李敖污蔑臣,请君上为我做主啊!”

    见状,宋君偃憋住了笑意,正襟危坐地道:“相邦此言差矣。你与李卿皆为宋臣,都是寡人的臣子,又何来魏人宋人这一说呢?这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列国笑话寡人怠慢贤才,笑话我宋国不能容纳有才干的臣子?在寡人的眼里,无论国别,只要有能力又忠于职守的,寡人都一视同仁!”

    “可是,君上……”

    唐鞅还想说什么,戴偃就不耐烦地摆手道:“今日之议题乃是我宋国是否变法。不在其他,与这个议题不相干的事情还是不必多说了!”

    有宋君偃撑腰的李敖不由得会心一笑,说道:“怎么样,相邦大人,你想怎么反对我提出的观点?”

    唐鞅无可奈何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变法恐怕会引起国家动乱!昔日吴起变法,便是一例,君上,难道你要做楚国的楚悼王吗?楚悼王是不得民心的。”

    唐鞅的这个辩驳显得很苍白无力,李敖轻而易举地反驳道:“吴起变法,楚国动乱了,却也强大起来了!自吴起变法之后,楚国愈发的强大,接连击败当时的霸主国魏国,收复失地,连战连捷,国力大增!若君上肯为楚悼王,臣也愿意做吴起!”

    “难道你忘了吴起的下场了吗?”唐鞅恶狠狠地道。

    李敖寸步不让,喝道:“吾愿意做商君、吴起,以身护法。若我李敖一人之死,能换得宋国的富强,李敖死不足惜!”

    “……”

    李敖又道:“楚悼王并非不得民心,他是不得楚国的那些既得利益的公卿大夫的心!就好比现在,你们对君上根本就很不满,欲除之而后快,不知道我说的对也不对?”

    “污蔑!你这是污蔑!”唐鞅也崩溃了。

    “何来污蔑?你们知道变法能富强国家,却要牺牲你们这些世袭的公卿大夫的利益,何苦来哉?”

    唐鞅真的是说不过李敖,不由得向着宋君偃一礼道:“君上,三思啊!宋国之国法不可变!变则生乱!难道君上想要让我们这些拥立公室的大夫们心寒吗?我们的祖先都曾为了宋国的富强呕心沥血,披荆斩棘,为了宋国的历代先君立下了汗马功劳,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不能享受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荣誉吗?”

    宋君偃还没说话,李敖就嗤笑了一声,说道:“相邦此言差矣啊。你们这些公卿大夫的先祖的确对宋国有功劳,但是几百年过去了,难道国家和君上还有亏欠你们的吗?不,没有!”

    “在接下来的变法中,我草拟的变法内容里,会格外提到,先祖的殊荣,最多泽被三世,一世降一级,上大夫碌碌无为,其子为中大夫,而碌碌无为,其孙为下大夫,又碌碌无为,直接贬为庶人!就算是你,相邦大人,你的子孙也最多世袭三代,若三代之中无有功劳者,直接成为庶人!”

    “你……”唐鞅真的是气急了。

    “诸卿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老实说,李敖的能力是超乎宋君偃的想象的。这么强大的气场,这么犀利的言辞,果真是能舌辩群儒的男人!

    群臣沉默。

    子偃高声道:“既然如此,寡人即命亚相李敖主持变法事宜,赐予君子剑,有先斩后奏之权,任何人胆敢阻挠变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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