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末路了,在垂死挣扎罢了,只要我军牢牢地守住山阳城,不须几日,就能击败城下的十万齐军了!寡人何必要那么做,去兵行险招呢?”

    听到这话,张烈摇了摇头,拿羽扇的手臂指向了厮杀正酣的城头,望着那已经堆积起来的尸首,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张烈道:“君上以为,凭借山阳城这低矮的城墙,能挡住这些不要命的齐军多久呢?坐守山阳,无异于坐以待毙也!”

    子偃沉默了,低着头思虑了一下,说道:“那国师以为,下一步我军应当如何行事?”

    “一个穿着铠甲的人,面对另一个不要命的人,不管铠甲多么坚固,防御力多么强,都是无济于事的。山阳是守不住的了,为今之计,请君上也焚烧城里的粮食,全军只留下六七日的口粮,全城黔首的口粮只留下两三日的消耗,让他们逃到别的地方去,其余能吃的牲畜也都杀掉,销毁掉,不给入城的齐军留下一粒米粟!”张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宋君偃震惊地道:“国师,你疯了?就算把全城的军民逼到绝境,想要借此抵御攻城的齐军,这也是不可能的?齐军可是近三倍于我军啊!”

    张烈微微一笑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是君上,我军目前处于守方,守即劣势,故不可为之。当前我们要做的是避其锋芒。”

    “避其锋芒?国师的意思是要突围出去?”

    “正是。对付这些已经疯了一样,如狼似虎的齐军,我们不能固守城池,也不能硬碰硬地死磕,只能是想方设法地消耗他们,等到他们的粮食消耗完了,就是我军反败为胜的时候了!”

    好一条毒计!

    子偃不由得感叹地道:“国师真乃鬼才也!寡人得国师,何愁行军打仗,运筹帷幄之事。”

    “嘿嘿,君上也不必太多夸赞了,只要战后给我赏赐一些财物,请我喝上几樽美酒就好了。臣可是听说宫里有着不少的陈年佳酿啊!”

    “哈哈哈哈,放心,必少不了你的!”子偃就跟好朋友一般,手搭在张烈的肩膀上拍了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是个基佬,有断袖之癖呢。

    绕是如此,也惹来了张烈的一阵白眼,顿时感到菊花一紧!

    宋君偃又道:“不过国师,这要往哪个方向突围呢?又该突围到哪里去?”

    闻言,张烈志得意满地笑了笑,说道:“君上勿忧。臣早有谋划了!齐军摒弃了围三阙一的攻城之法,围着四面的城墙猛攻,看样子,从哪里突围都是一样的。不过我军可以从东门突围,直奔四十里外的焉然山。君上可还记得我向你要的五千士卒和民夫吗?过了这么久,焉然山上的工事已经构建完毕了。”

    “嗨!张烈,你啊你!”子偃就跟寻常对待友人一般,指着张烈有些啼笑皆非地道,“寡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就喜欢卖关子!”

    “嘿嘿。我已经习惯了,君上也要习惯才好。”

    敢叫君王习惯臣子的做法的,张烈应该还是第一人,不过宋君偃并没有责怪什么,只要能稳赢,能战胜敌人就好了,习惯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换作威严一点的君王,譬如齐王田因齐这样表面礼贤下士,不怒自威的君王,张烈敢这样放肆的话,齐王虽然不会说什么也不会惩办他,但是心里难免会不舒服的,这也会为张烈的日后的不幸埋下了祸根。

    张烈这个人,生性洒脱、不羁,跟这个重视礼仪,看重行为举止的战国时代,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了。

    而宋君偃则不拘泥于这些,世人求才求贤,他则是求才求能,有能力德行不好也没关系。所以子偃才能这么纵容张烈,这对君臣在一起,反倒没有了那么多的世俗规矩、礼节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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