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鲁、薛、滕、卫五国联军聚集在阳晋会盟之后,七万大军随即向着西面的马陵城方向开拔。

    雄鹰展翅,在万里晴空之上“哔——”的发出了响亮的叫声,其鹰者,目光锐利,躯体庞大,有婴孩那么大,展翅高飞数千里而余力不减。

    在雄鹰之下,现在是一片灰蒙蒙的大地。大地本来是苍劲的绿色,或者是干涸的土黄色,何以成了灰色?

    “宋”、“鲁”、“卫”、“滕”、“薛”五个国家字样的旌旗高高地飘扬在队伍的前后,身穿各色战衣的将士们排列有序地行走着,声势浩大,绵延不绝。

    匡章坐在战车之上,跟张烈同乘一车。

    张烈是坑杀四万齐军降卒的幕后主使,按理说匡章应该很憎恨他的,不过匡章是一个理智的人,知道大敌当前,还是要以大局为重的,而张烈是军师祭酒,负责给军队出谋划策的,匡章的大都督有事的话自然要跟他商量商量了。

    匡章看着自己附近那些精神饱满,神采飞扬的宋军士卒,不由得点头道:“我们大宋国的军士还是可以的。得益于军功制的推行,国内的青壮参军的热情十分的高涨,即便是那些合格的青壮,不能作为常备军的,也可以作为预备役,随时投入战场作战啊!”

    “大都督说的是。”张烈含笑着点了点头道,“当此战国乱世,列国皆战,无岁不战。一场大战打下来,各国所消耗的兵力都是巨大的,庶民都极度厌战,然战事不断。”

    “这古往今来,便有阶级之分,王侯将相们似乎都是天生的贵种,因为他们那与生俱来的血统和传承,也便有了贵族的特权。”

    “而黔首们呢,则恰恰相反,他们的祖辈是黔首,是一辈子在田间耕作的农夫;父辈是黔首,也是一辈子在田间耕作的农夫;到了黔首这一代,他们还是一辈子在田间耕作的农夫。”

    “这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只有那么一些奇人,或者是幸运的人,他们通过自身的努力和资质,得到了别的高贵的人的认可,才能改变这种困境。但是这样的幸运儿能有多少呢?普天之下,只怕也是凤毛麟角。”

    闻言,匡章诧异地看了张烈一眼,很诧异张烈突然说这种话,他说道:“我听说祭酒大人师出鬼谷,是鬼谷高徒,难不成祭酒大人你也是庶民出身?”

    张烈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我本是赵国的贵族,只是到了父亲的那一代没落了,家道中落,呵呵,真的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烈也是有幸,能得到恩师鬼谷子的青睐,拜之为师,学成文武艺。”

    “哦。”匡章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张烈又道:“大都督,我想表达的是,得益于军功制的推行,我们宋国才可以在短时间内招募这么多的兵力,还能从中筛选勇猛的人。贵族是天生的贵族,庶民也是天生的庶民。”

    “但是,贵族有朝一日也会没落,庶民有朝一日也会崛起。就好比已经灭国了的曹国、徐国,这些国家的公室的后代大多隐姓埋名起来了,定居各地,可是他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呢?几代下来,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贵族身份,忘记了祖辈曾经是一国之君的荣耀!”

    “三皇五帝的后裔都很尊崇?是的,他们的嫡系后裔的确是很尊崇,夏商周三朝都将上古贤君的后裔分封了。但是更多的三皇五帝的后裔却已经沦为了普通的黔首,连自己的祖上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每年战死的将士里面,原来是贵族的后裔的不计其数,数不胜数。但是他们沦为了庶民,沦为黔首,甚至是成为了无家可归的野人、奴隶,所以要我说,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天生的贵族!”

    对于张烈的说辞,匡章倍感震撼,说道:“你接着说,章愿闻其详。”

    张烈说道:“其实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贵族会因为谋逆之事或者是亡国了,沦为普通的庶民,庶民呢,也会因为一些际遇被君王赏识,就此一步登天,成为新的贵族!”

    “在我看来,其实贵族跟庶民都差不多的,世间之所以需要高低贵贱之分,是因为天子需要统治诸侯,诸侯需要统治公卿大夫,公卿大夫们也要管理官吏,官吏们也要管理底层的黔首。没有这一道贵贱的鸿沟,何以树立国家的秩序?”

    “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人分三六九等,这是没错的,可是贵贱是可以转换的!长话短说,正是因为有了军功制的存在,这才给了底层的黔首一个上进的机会!”

    “没有上进心的人是可悲的。而军功制,可以让底层的黔首们通过斩杀敌方甲士的做法,获得爵位。士兵只要斩获敌人甲士一个首级,就可获得一级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在军中,每顿吃的饭菜因爵位不同而不同。簪袅可以有精米一斗、酱半升、菜羹一盘、干草半石。”

    “大都督,你试想一下,有了军功制的激励,我大宋国的将士们岂能有不奋勇杀敌的道理?而我们宋国的军功制,是可以泽被三世的,爵位累世递减,三世而斩,这样也可以给军队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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