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黑袍是想看无双阁内乱!

    那岂不是她体现价值的机会就来了?

    桃心儿笑了笑,道,“我觉着,供词还是要伪造一份,上面就写……”

    桃心儿顿了顿,见黑袍并无异动,又缓缓道,“上面就写:贱婢有罪,唯死相抵,望上宽恕,勿责吾主。”

    黑袍的肩微微一动,既而沉默。

    “以月行云正直的为人,但凡发现线索,定会一切如实曝之于众,正如阁下所说,众人必不信笙歌死前还会卖主,这样才更能坐实……月行云杀笙歌欲嫁祸白染寻求脱罪的嫌疑。”

    桃心儿轻轻探了探笙歌的鼻息,又掐了掐她的人中,继续笑道,“如此,即便不能借此除了他们,也能让他们彼此心生嫌隙,再不能同心协力。白染和月行云一旦被拖入水,这水不搅也该浑了。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彻底一点,不能给月行云留下后路,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黑袍幽深的墨瞳骤然一缩,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心思狡诈,手段狠辣。

    极善伪装,隐忍坚韧。

    虽然可恶了点,倒也不辜负他做的选择,将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帮手……

    “咳……”

    笙歌轻咳一声,悠悠转醒,抬头四处一看,逐渐适应了室内昏沉的暗光,见到桃心儿,眼睛微微亮了亮,“桃儿姑娘,是姑姑让你来接我回去的么?”

    “姑姑让我来送你一程。”桃心儿看着笙歌,笑意婉转。

    笙歌猛然往后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桃心儿,泪眼汪汪,惊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

    “不,你知道。”桃心儿看了看笙歌满身的鞭痕,知她定是受了重刑,抵死不招,忠心可见,阴笑道,“你不但知道,你还要招。”

    笙歌瑟缩地爬到墙角,警惕地看着桃心儿,背抵着墙根,摇头道,“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姑姑说,事已至此,就只能牺牲你了。”桃心儿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一笔一笔画着,缓缓道,“免得你落在月行云或者冷公子手上受苦,姑姑特地让我来给你个痛快,姑姑还说,只要你按照她说的,写下这十六字血书,便赐你家中双亲兄嫂一世富贵,否则……”

    桃心儿阴恻恻一笑,将剩下的话掩于唇齿,不言而喻。手中的枯枝轻轻一抛,落在笙歌脚边,笙歌抬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看清那地上,歪歪扭扭写着十六个字。

    手紧紧握了又握,笙歌低头垂眼,目光一厉,瞄准桃心儿,随时准备出击。

    其实,她并不是什么身无所长的小婢女,她也身怀绝技,修为不低,且在六年前无双阁的那场外扰内乱里……

    她也根本不是白露苑的人……

    可为什么桃心儿能出现在这里?难道……主子是要放弃她了吗?

    可他明明说……

    “吾自幼随主,忠贞不二,他……终究还是不信我。”笙歌喃喃低语,目带轻嘲。

    桃心儿以为笙歌哀怨低叹的主子是白染,不由嗤鼻一笑,却听见玉器触石的声响,黑袍手一颤,玉扳指撞在指边的怪石上,黑袍静了静心,敛了敛神,故意冷哼一声,“还不快动手!”

    笙歌闻声,讶然抬头往北角幽暗处望去,才发现那里还坐着一人,虽看不清身形,声音听来也有异,但她知道,那就是他!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凄然一笑,笙歌决然从满身血污的衣衫上扯下一片洁净的衣角,铺在地上缓缓展开,食指放于唇间,轻轻一咬,满齿腥甜。

    “贱婢有罪,唯死相抵,望上宽恕,勿责吾主。”

    笙歌缓缓念着,照着桃心儿在地上所画,一字不落地写在血书上。笙歌将血书递给桃心儿,看也不看她一眼,朝着黑袍的方向跪下,重重行了一礼。

    “主要奴死,莫敢违之。大恩难报,唯死相谢。”

    “砰”,“砰”,“砰”。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磕地有声。

    “你还是省点力气,她又看不见。”桃心儿以为笙歌是在拜白染,嘴角的嘲意更深了一层。追溯起来,画心还是桃心儿的主子,如今她却一心想弑主,因此奴对主死忠,桃心儿自然不解。

    笙歌见黑袍背坐于石,纹丝不动,心头更是凄然,从腰间取下一枚碧绿的翡翠玉佩,紧紧握在手中,转头看向桃心儿,一脸决然道,“动手。”

    “愚忠。”桃心儿俯身绕到笙歌身后,从袖口中拔出一柄短刃,肩抵着笙歌的背,刀抵着笙歌的心口,俯在她耳边,轻声嘲道,“人不为己,活该冤死。”

    剑尖隔着薄薄的夏衣刺在笙歌胸前的肌肤上,锋锐,冰凉,笙歌握紧了手中的翡翠玉璧,心口那一块,同她手心的玉璧一样,此生,再也捂不热了。

    “人只为己,但因无爱。”笙歌冷笑道,却不由戳到了桃心儿的痛处。

    若是他能善待她,若她能分得他哪怕万分之一的爱意,她也不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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