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缠斗,画心将曲千觞逼至无人的宴厅门口,才笑得高深莫测道,“你分明是逸王的人!”

    曲千觞骤惊,他完全不知自己是如何暴露的,当场怔愣,画心怕众人起疑,卷起红纱裹着曲千觞一阵天旋地转,步伐诡异,身影莫测,裙袖翻飞,在众人眼花缭乱间,画心逼近曲千觞,厉声问道,“他派你来做什么?”

    曲千觞从怔愣中清醒,沉思了片刻才低笑道,“自然是保护王妃周全。”

    “保护还是监视?”

    画心猛的将红纱收紧,挑衅地看着被红纱卷到身前的曲千觞。

    曲千觞知道画心冰雪聪明,骗不过她,只得嘴上抹蜜忽悠道,“属下监护有责,那都是王爷在关心王妃不是?”

    画心玩世不恭的笑意突然敛尽,正了正脸色,眉目平静地吩咐道,“只许报喜不许报忧。”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否则我回去就告诉他你轻薄我!”画心看着曲千觞一脸势在必得地表情,她见曲千觞似乎特别怕靠近她,便立即猜到了他的弱处。

    果然……

    “你……”曲千觞气结,见画心寸步不让,最终只得妥协,“大雪封路,信书难传,遗失了部分消息也是可能的。”

    “聪明!”

    画心满意地点了点头,双臂一展,松开了一直被她钳制着的曲千觞,仰身后退,发丝轻舞,裙带飞扬,在空中划过一道平直的白光后,飘然落座。

    曲千觞落地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朝着南暮离微微行了一礼,道,“在下本只是一名画师,并不十分通晓武学之道,献丑了。”

    “一名画师便有如此身手,城不愧是尚武之城,看来是满城人皆可兵啊。”南暮离若有所思地看着曲千觞,话有所指。

    曲千觞远离了画心,立即恢复了从容之态,不谦不卑地回道,“城主说笑了,在下可是听闻青城能人异士甚多,能驱虫驱兽驱火,可谓是一人可抵万兵。”

    “哪里哪里,不过尽是谣传。”

    “……”

    如此一番客套之后,又是满堂欢笑,于这粉饰太平里,画心黯然念起了万里之外的书逸。

    其实,确定了曲千觞是书逸的人时,她是欣喜的,可越是挂怀他,越是不忍他为她忧心。

    想着想着,画心便觉得心口又痛了,不知是因为动了情,还是因为余毒又复发了,如此反反复复,她似乎也习惯了,并不见怪。

    “和尚,我这身子是不是调养半月就能好?”

    画心忍痛佯装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许久等不到和光同尘的答复,才想起自己给他施了禁身咒,立即挥手替他解了,一时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

    和光同尘并未与画心计较禁身咒之事,而是立即抓住画心的袖口,伸手一探,触指冰凉,而那脉相更是虚亏至极,忍不住长长一叹,“你再这般胡闹下去,半年也好不了。”

    “这么严重?”画心咋舌。

    和光同尘不答,抬指连点了她十三处大穴,再握住她的指尖,将她体内虚浮之气尽数渡出。画心顿时觉得一阵虚脱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

    “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画心觉得视线里的光影开始摇晃起来,人在动,屋子也在动,晃得人影交叠,高楼欲倾,画心抚了抚额,盯着宴桌上的酒盏似笑非笑道,“感觉这酒有点烈……”

    和光同尘:“……”

    端起杯中酒,一口饮了,和光同尘随即扶着垂垂欲倒的画心辞宴而去,“家师醉了,恕贫僧先走一步。”

    此时已是夜深,南暮离想的十分周全,立即吩咐道,“来人,替药师掌灯。”

    “不必远送。”和光同尘从一青衣侍女手中接过一盏红纱灯笼,温声推拒道。

    百里祭看着画心纤长清丽的背影,看着绯红的披风随着她缓缓前行迤逦如云霞,目光半疑半惑,眉头半皱半拧,眼神半狠半戾。

    抓起空了的杯盏,百里祭仰头饮下杯中残剩的几滴烈酒,阴鸷的眼风顺着杯沿如利箭般向着宴厅外的漆夜飞射出去,心中酝酿许久的盘算阴谋已渐渐成型……

    画心随和光同尘出来时,青城的夜空下雪了,纷纷扬扬,四面吹来的风愈发阴寒,雪花落在脸上又融化开的寒意让画心清醒了几分。

    透骨的寒风萧瑟里,和光同尘只着了单衣,月白色的僧袍一尘不染,洁净似雪。和光同尘一手提着灯,一手扶着画心,徐徐前行。

    画心感觉到和光同尘的掌心不断有滚滚的热焰传来,温暖着她的四肢百骸,鹅毛般的雪花未近她身便融成了一团白蒙蒙的雾气,宛如仙境。

    “你怎么会驱使红莲业火?”

    “你怎么会驱使红莲业火?”

    四野旷寂,二人皆在心底琢磨许久,突然同声而问,问完又相视一笑。

    这个问题,他们谁也答不上来。正是因为自己不知道,所以才好奇,才渴望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

    这世间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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