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仲亦笑了笑,旋即好奇问道:“太子为何突然设宴?”

    “是这样的。”捋了捋胡须,惠盎解释道:“近几日,不是打探到齐国屯兵于徐州,隐隐有向我薛邑用兵的架势么?于是薛大夫便奏请大王,建议太子前往薛邑坐镇,以此向齐国表明我宋国抗击齐国进犯的决心。大王允诺了此事,是故朝中大臣原本打算设宴为太子壮行,太子得知此事后,便决定改由他府上设宴,宴请群臣……”

    “原来如此。”

    蒙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好奇问道:“兄长,您口中所说的薛大夫,莫非指的就是太子的老师薛居州薛大夫?他也姓薛,莫非与薛邑有什么关系?”

    “不错!”

    惠盎笑着向蒙仲做出了解释。

    据他解释,薛大夫,也就是教授太子戴武学业的老师薛居州,此人据说乃是古薛国贵族的后裔,其祖上乃黄帝幼子禹阳的十二世孙奚仲,后者曾被大禹封为薛侯,是薛邑那片土地最早的主人,同时也是薛这个姓氏最古老的由来。

    在数十年前,因为不满于齐威王将古薛城靖郭封赏给其幼子田婴,即今日薛公田文的生父,一部分薛国后人从薛邑南迁到宋国,在宋国彭城一带居住。

    而薛居州,即是这部分薛国族人的一员。

    在解释完这些后,惠盎告诉蒙仲道:“贤弟不必猜忌,薛大夫品德优良,为人淳朴仁厚,乃是世上难得的君子,否则愚兄也不会恳请他辅佐、教导太子。”

    蒙仲连连点头。

    于是乎次日,蒙仲、乐毅、蒙虎三人便跟着惠盎一同前往了太子戴武的府上。

    不得不说,蒙仲迄今为止已好几次来过彭城,对于太子戴武亦是耳闻已久,知道那是一位据说品性非常端正正直的太子,但可惜此前从未谋面,因此他对那位太子或少或少亦抱持着几分好奇与期待,毕竟对方是他宋国的太子,是他宋国未来的君王。

    次日黄昏前后,凭着义兄惠盎的关系,蒙仲带着乐毅、蒙虎二人轻易就跟着惠盎来到了太子府。

    这是他初次造访一国太子的府邸,因此他心中难免将这座府邸与安阳君赵章的府邸相比较。

    这也难怪,毕竟蒙仲当初抵达赵国时,赵王何已经是赵国的新君了,平日里居住在邯郸的王宫内,因此蒙仲并没有机会去参观赵何太子时期的住所,至于其弟赵豹、赵胜二人,蒙仲与那两位赵国公子又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不会被他们邀请,数来数去,就作为参考的,就只有安阳君赵章,也就是公子章的府邸。

    与公子章的府邸相比较,宋国太子戴武的府邸相对逊色许多,甚至于在蒙仲的观察中,府内有不少陈年的建筑,甚至于隐隐已出现了老化的迹象,但不知何故并未翻修。

    但看到这一些,蒙仲非但不感觉失望,反而有种莫名的期待。

    因为这意味着太子戴武亦不是一个过于注重奢华的人——事实上,宋王偃也不是,在宋王偃执国的期间,宋国几乎没有大兴木土的事。

    确切地说,自宋国的昏君宋辟公往后两代君主,即宋剔成君与宋王偃两兄弟,从不曾在执国政期间大兴木土,不同的是,宋剔成君将省下来的人力物力投入了宋国国内的基础建设,而宋王偃则将这些财力人力统统投入军队,所以当时宋国才能凭一介小国,前后击败齐国、楚国、魏国等强国。

    虽说连年的战争亦使得宋国的民众负担极大,且宋王偃亦被扣上了桀纣再世的暴君的帽子,但严格来说,宋王偃还真不是一位昏昧无道的君主。

    看看南边的楚国,被他们如今的君主熊横为了满足个人的欲望将国家弄得一塌糊涂,宋国应该庆幸他们自宋辟公之后,接连遇到了宋剔成君与宋王偃两代英明的君主。

    正是这两位,将宋国从弱国的泥潭中捞了起来,没有这两位,宋国如今充其量就是卫国、鲁国那种对于整个中原的局势毫无影响的弱小国家,根本不可能像今日这般,纵使齐国有意进攻宋国,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事先做一番谋划。

    “惠大夫。”

    “太子。”

    就当蒙仲还在打量府内的建筑时,走在前面的惠盎已经跟太子戴武说上了话。

    “竟劳烦太子亲自出迎,臣惶恐。”

    “惠大夫这是说得什么话?惠大夫对我宋国忠心耿耿,二十几年兢兢业业,无论是戴武,还是朝中的群臣,皆对惠大夫极为敬仰……”

    在太子戴武与惠盎说话间,跟着这位太子一同走出正殿相迎惠盎的其余朝中臣子,亦是笑吟吟地与惠盎行礼打招呼。

    期间蒙仲在旁观瞧,心中很是惊诧。

    虽然他早就知道义兄惠盎在宋国朝中地位极高,却人缘亦极好,但因为此前并未亲眼见识,因此心中也没有多少概念,直到他今日见到太子戴武领着一干群臣亲自出迎,这才意识到惠盎在宋国朝中的人脉与人缘——几乎到场的所有宾客、所有宋国臣子,都跟在太子戴武身后迎接惠盎。

    这一幕,让蒙仲不禁联想到了一个人,即他颇为尊敬的赵国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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