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起来对抗他秦国,他秦国的处境就会很艰难。

    然而眼前这位年轻的将领却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虽然明白却因为见秦国强盛而对此不以为然,这亦让司马错不敢放手将肩上的重担交给这个白起。

    不错,秦国的未来,势必要交接给像白起这等杰出的后辈将军手中,但司马错认为暂时还不是时候。

    他觉得白起仍过于毛躁是一个原因,不希望穰侯魏冉独揽大权,则是另外一个原因——与穰侯魏冉不同,深受秦惠王器重之恩的司马错,只效忠于秦国的当代君主,并不包括以宣太后、穰侯魏冉、泾阳君嬴芾、高陵君嬴悝,以及芈戎、向寿这股国内的太后外戚势力。

    结合以上几个原因,司马错绝对不会将军中的大权交给白起,但眼下的问题就是,他麾下仅六万秦军,未见得能够稳胜方城,且方城令蒙仲的计谋亦让司马错意识到危险,因此他觉得,与其寄希望于他从内心觉得靠不住的楚国将领昭雎,还不如设法与白起达成默契,至少白起与他司马错一样都是秦将,相比较昭雎更加注重秦国的利益,哪怕彼此所处的国内势力阵营并不相同。

    但要与白起达成默契,就意味着他也必须做出一些退让,一些能让白起满意的退让。

    于是在沉思了片刻后,司马错正色对白起说道:“军中大权,恕老夫暂时不能教给白左更,不过,但凡是牵扯到方城、牵扯到那蒙仲的战事,老夫可以让白左更来制定策略……”

    他知道,白起对魏国方城的蒙仲很在意。

    果然,起初见司马错虽说承认了错误但却丝毫没有放权的意思,白起正准备起身离去,可听到司马错这话,他立刻就打消了去意,颇有些惊讶地看着司马错:“国尉的意思是说,日后与那蒙仲的战事,皆交由在下做主?”

    “可以。”司马错点点头说道:“只要白左更能解释清楚其中的道理,老夫绝不干涉。但前提是,此番征讨魏韩两国的战事,白左更必须全心全力协助老夫。……似这样的约定,白左更可愿接受?”

    “这个嘛……容在下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这句,白起便皱着眉头思忖起来。

    平心而论,以白起的骄傲,他不容许出征时有人事事对他发号施令,哪怕这个人是他秦国的名将司马错,因此倘若换做别人,白起绝对不会接受司马错给出的条件,除非司马错肯给他军中的主导权,否则他虽说还不至于故意给司马错制造麻烦,但绝对不会鼎力相助。

    但是,司马错却给了他一个很难回绝的条件,即但凡与那蒙仲的战事,皆由他白起来制定策略,这意味着,他白起尽管仍是秦军的副将,但在与方城、与蒙仲的交战中,他与那蒙仲几乎是平起平坐的,司马错再也不会成为他的妨碍。

    接受?还是拒绝?

    不得不说,纵使是白起,此刻亦陷入了犹豫。

    他当然希望得到军中的大权,但似乎司马错给出的条件,亦不是不能让他接受……

    与其跟司马错撕破脸皮,或者他应该接受前者给出的条件?

    人老奸猾的司马错俨然是看出了白起的犹豫与迟疑,继续在旁诱导道:“倘若白左更仍执意强求大权,罔顾老夫的退让,那老夫为大局考虑,只能派人通知咸阳,恳请大王出面,将白左更调往他处,如此一来,白左更可就错失了与那蒙仲再次一较高下的机会;反之,倘若白左更愿意接受老夫的提议,那就是两全其美,我秦军内部能得以团结,而白左更,亦可再次与那蒙仲较量一番……老夫看得出来,白左更很欣赏那个蒙仲,却又不甘心曾在伊阙时被其击败,只要白左更肯接受老夫的提议,来日就能领着我十三万秦军主持进攻方城的事宜……老夫记得,前几日那蒙仲还写信讥讽过白左更,白左更难道就咽的下这口气么?”

    “……”

    白起转头看了一眼司马错。

    他岂不知司马错说这番话是在刺激他,但他罕见地并无反感。

    尤其是司马错提到蒙仲的那封信时,白起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不得不说,蒙仲当日派人给白起的那封信,虽说白起也明白是蒙仲为了离间他与司马错,但也重伤了白起的自尊心。

    就像司马错所说的,眼下摆在白起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接受司马错的提议,以鼎力意配合前者讨伐魏韩两国作为代价,换取他以个人意志主张与那蒙仲作战的条件;要么就与司马错彻底撕破脸皮,被司马错在秦王面前告一状,最终被调离这片战场,灰溜溜地那蒙仲面前暂时消失。

    你当日曾言,待下次来时必破方城,指的便是这回么?

    忽然间,白起的耳旁仿佛又回响起蒙仲当日那封信中的羞辱与嘲讽。

    他丝毫不惧与司马错撕破脸皮,但他必须对蒙仲的这个羞辱报以回应,岂能就这么调往他处,在那蒙仲面前灰溜溜地暂时消失?

    “好!”

    他猛地抬起头,目视着司马错沉声说道:“白某接受国尉的提议!”

    司马错可能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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