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物等流,焉敢如此造次!”



    --扑哧...嘎...



    洪亮的嗓音从江心穿开,惊吓到百头在桅杆休憩的灰嘴尖头鸥,它们齐齐振翅飞起,发出尖而沙哑的声音。 



    一个壮硕的人影隐约出现在雾岚之,身姿轻盈间踏水掠至船坞尽头。



    站在船坞尽头处的四人一字儿排开,为首的女子将手的劲弩快速系在腰间,在壮硕的人影破开雾岚并向她一掌拍下之时,她隔空一掌迎去。



    衣衫猎猎间,两人掌心硬碰在一起,船坞两侧的水面数十道水柱冲天而起。



    劲装的女人双腿搽着地面倒退,一口血吐出,其余三人齐齐拔剑。



    那踏船坞的是个灰发老头儿,双目矍铄,眉骨处有道狰狞的刀疤,在三人拔剑之时,他冷哼一声,往前大跨了步,一拳朝着三人挥去。



    狂劲霸道的力量直接崩碎三人手的利刃,残片四溅开之时,灰发老头儿右手夹住一块铁灰色的碎片,朝前抛掷而出。



    血液随着铁灰色的剑光掠过,三人喉管处出现一线血痕,在他们扭头之时,血液飙射而出,随后压断倚栏栽入水里。



    几个呼吸的时间,四人是三死一伤。



    女人右手拄剑,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她望着前方的灰发老头,刚欲要拔出剑,漫天的花瓣是飘落至她的肩头。



    她神色大喜,急忙单膝跪拜下去,高声而呼,“雪芍恭迎少主,天下风云际会,万里山河龙啸!”



    船坞尽头处的灰发老人紧缩眉头,微仰头望去,在他正前方不远之处,四人抬着一顶轿子踏空而来。



    在轿子两侧,八个手挽花篮的娉婷女子,身姿轻盈间仿佛扶风弱柳,她们面部皆掩面纱,一身青色裙装。



    “天下会?”



    灰发老者眼皮骤跳,盯着轻功绝佳的十几人,从轿子的灰色锦帘看出了端倪,在灰色锦帘之用着墨黑的丝线刺着一汪翻滚江水,朝天咆哮的蛟龙头颅微冒出江面,灰色的锦帘之扭曲间如骤雨时的狂风。



    这是天下会的徽记,武林之无人不晓。



    轿子轻轻的落下,八个宫装女子抛洒的花瓣飘至雾岚之。



    灰色的老头儿脸皮抽搐,一时间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天下会在武林的声望崇高,八大门派在面对着天下会之时,他们也绝不会贸然如灰发老者一般当场杀死三人。



    锦帘被掀开一角,一个青年男子探出半个脑袋,瞅了眼倒在灰发老头儿身侧的三具尸体,他捻着锦帘的手指松开,帘幕落下,轿子内散发出他慵懒的嗓音,“杀了吧,他拒绝了我的好意!把他的头丢给淮阳商会那群老家伙,我们这也算是杀鸡给猴看。”



    “是,连少主。”



    轿子侧的四个轿夫鞠身应答,往前大踏一步,他们的气势骤然间变得凛冽。



    会发老头儿眼皮狂跳,挤出笑,站着原地,刚欲要解释,一支弩箭是朝着他的咽喉射来。他急忙侧着头躲过,转身踏水而逃。



    .....



    楚忘歪着头坐在门槛,穿着小厮的衣服,肩头搭着一条白色帕子。



    一夜醒来,昨日是客,今日便是成了酒肆的小二,这云泥之间的区别差点让楚忘晕厥在地,他觉得麟牙的这位好友不靠谱呀!



    若是麟牙在淮阳城,他好歹也可以得到麟牙手的那一艘小破船,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船夫,也不用在酒肆当一个小二,看人脸色。



    “嘿,客官快进来看看,进来瞅瞅呀,店好酒好肉招待!除了没女人,什么都...哎呀...”



    楚忘看着长街石板快速走过的行人,他坐在门槛,有气无力的将肩头那张白帕子取下,冲着街熙熙攘攘的人挥了挥,正打算站起来,他是觉得头一疼,捂着头转身去看背后。



    李子可站在他的后面,敲打过楚忘后脑勺的双指微曲。



    “臭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亏待你了?”



    李子可推了下楚忘的头,揽衣坐在门槛,拍了拍楚忘的肩膀,叹气的说道,“这人呀,若是非出生在王侯之家,他必须学会怎么看人眼色。你成年了,先不说历抵卿相,可总要活吧?这看人眼色是门学问,学好了,以后步步高升,不用遭人在背后捅刀子,若学不好,你要习惯被人踩着。”



    “我有三尺刀,何人敢踩我?”



    楚忘不以为然的晃了晃头,虽然他并不向往什么血雨腥风的生活,但是若有人要踩着他怒骂,他便是拔刀。



    “你一把刀能杀几人?天下的人都在往爬,你可能杀尽天下人?你不想同世人一般,也该学会识透他们的心性,有个明哲保身,置身事外的能力。”



    李子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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