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任大都督府副都督,协助周王提管江陵的过百军的厢军兵马。

    若以如此身份,右相又喜欢宗室中的有为青年,前来召见,似乎除了徐应诚之外是没有别的可能。

    徐夏商坐在四车之中,车轮滚滚向前,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已经须眉皆白,他已经不耐烦琐碎的政务,另外也知道从天子到韩钟,刘知远,张广恩等人,无不是盼着他赶紧走人,将右相的位置让出来。

    老人也感觉无可不可,京师的一切都已经叫他无比失望,如果他年轻二十年,凭着崇高的威望还可以与这些人斗一斗,甚至面斥天子也一样能做得,成宗皇帝就被徐夏商斥责过,唾沫星子喷了皇帝一脸,官家也只能下朝后叫宫女送毛巾来擦脸,连抱怨的话也不敢说。

    但现在徐夏商已经老了,精力衰颓,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就惊醒,睡眠不好,精神不济,全身无不酸痛这一切都使他无比怀念自己的青年时期,那时候也是一样一夜只睡四小时,第二天还能精神奕奕,与人论文,谈事,读书,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

    就算是五六十岁时,看那些浩瀚如海的奏疏,分析其中蕴含的深层用意,对徐夏商来说也并不困难。

    现在的他已经七十三岁,精力衰颓,体能不支,身体脆弱的似乎倒下去就起不来。犹如风中之烛,似乎一阵大风吹过来,就能将这位老人残余的生命之火给吹灭。

    徐夏商倦了,大冷的天,马车里生着铜炉,还盖着厚重的狐皮在身上,犹自手脚冰冷。

    如果不是事情要紧,徐夏商不会这么走这么一趟,睦亲馆徐夏商也来过几次,不过是视查馆舍,并不是来拜会谁就算是哪一家的亲王,也当不起徐夏商的登门拜访了。

    海内文宗,名儒,宗室中的长者,加上一连串的官职,勋,阶,还有受封潞国公,随便哪一条,徐夏商都有资格傲视任何人,哪怕是天子和左相韩钟。

    “相爷,”仆役在马车边上禀报道“吴国公世子在外求见”

    “徐子先吗”徐夏商睁了下眼,想了想,说道“是徐子诚我不见他,告诉他,袭爵之后,给我赶紧离开京城。”

    马车外徐子诚听的真切,一张白脸涨的通红,他恨不得马上钻到地底下去,这不是自己找上门寻来的晦气

    不知道老相国是不是贪嘴吃了什么生冷东西,闹了肚子,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

    “老相国身有不适”徐子诚犹自嘴硬,在外头道“侄孙带得有好医生在身边,晚上叫他到府上去给老相国看看身体”

    徐夏商拉开车窗,两眼如鹰一般的盯视着徐子诚。

    徐子先在一边看到了,心中也是一惊。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徐夏商就是一个儒生气质老者,和善,友好,学识渊博吴时中现在是名儒,但徐夏商是格物致知另外一个派别的创始人的发扬光大者,其学说通行南北,被很多书院认可和传播,吴时中在这方面还有不小的差距。

    原本以为应该是和善的长者,令人如沐春风,谁料徐夏商竟是在眼前暴露出这样的一面

    这种锐利的眼神,还有脸上的戾气,哪象是传闻中扶携宗室后辈,对人淳淳善诱,喜欢教导,提携后辈的宗室老相国

    “你不要以为你打什么主意,我不明白。”徐夏商盯着徐子诚,厉声道“趁早收了你的糊涂心思,给我老老实实的回江陵去,若不然,死之有期”

    徐子诚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自己都不知道回复了什么,在徐夏商严厉的眼神盯视之下,徐子诚狼狈不堪的告辞离开,馆舍中人也不敢再看热闹,诸多官吏迎上前来,把吴国公府的人带到几个院落里分别安置。

    “南安侯世子来了没有”徐夏商脾气上来,一时下不去,口气还是相当严厉的询问着下人。

    饶是徐子先在刀锋林立之处冲锋陷阵,凛然不惧,此时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眼前此老可是相国,宗室重镇,大魏人口口相传的名儒,哪怕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挑粪苦力,得闲也会议论徐夏商老相国是天上文曲星转世,来辅佐大魏天下太平五十年。

    这样的人,评点人物,甚至训斥,都会很快把风声流传开来,就算徐夏商不动用朝廷公器,不会贬斥免职自己看不惯的官吏或宗室子弟,但风评一传开来,对个人的形象是灾难性的结果。

    只是这当口也容不得徐子先躲开,而且他也有些惊奇徐夏商的来意,料想其对自己应该不是抱有恶意当下上前一步,抱拳长揖,口中道“侄孙徐子先拜见老相国。”

    以宗室行辈计,徐夏商其实行辈只比徐子先高一辈,但其拜相封爵,都是以国姓世家的身份,不算宗室,所以宗室中也是相当有默契,按年龄来称呼总是没有错。

    以徐夏商的年龄,就算徐子先叫一声太爷爷也是够的着,自称侄孙总是没错。

    “哦,你就是明达”

    徐夏商眼神突然变柔和了,看看左右,说道“老夫是专门来看你的,你在南安的事做的很好,没有辜负老夫的信任,南安捷报传来,令我高兴的很。宗室之中,虽有败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大魏王侯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淡墨青衫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淡墨青衫并收藏大魏王侯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