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

    这里素来是达官贵人幽会之所。

    此时,吏部文选司郎中赵博陶便与吏科给事中左东修以及御史廖彝明也正在此处约会。

    虽说这三人官品不大,但权力都很大,几乎掌控了整个帝国的人事大权、审议即封驳大权以及监察大权!

    小官掌大权,这也是大明特色,奉行以下制上。

    笔者不知此制是好是坏。

    但总的而言,却也总能使得执政者很难集中权力办大事,譬如朱厚昭这次开朝会与内阁吏部都商议好了改革选官制度,但依旧会被中止。

    “来,美人,给老爷我香一口,听说你以前是谢阁辅府上的人,没事,以后没人疼你,老爷我疼你!”

    赵博陶拥着教坊司的姑娘,很是不老实地乱来,一张满带着油的老嘴四处乱亲。

    而此时,廖彝明则也同样很不简单与另一姑娘宽衣解带起来,并说道:“赵公好雅兴,也不知朝廷这次该如何处置我们。”

    “能如何处置我们,左右不过是将你和左大人罢职!可罢职总的找个理由吧,你是御史弹劾百官是分内的职权,左大人乃是吏科言官封驳不合理政令也是祖宗成法,上面要是无故罢免你们,那就是不合章法,百官们是不服的!”

    赵博陶离了教坊司姑娘的胸脯,挑挑拣拣地一边吃着满座的菜肴一边说道。

    “只可惜这王恕居然还是没死!有此人在朝堂一日,我们就别想逍遥快活!”

    廖彝明此时已经上下抖动起来,说话有些急促,怒气也添了三分。

    “虽没死,但也受伤了,以他的高龄,不养个一年半载也没法下地活动,短时间内朝廷就没了吏部尚书,我又被你廖御史弹劾停职,到时候看朝堂怎么行那选官之法!如今朝廷大量缺额,政令已然不通,吏部选官再一拖着,只怕朝廷都无法运转了,上面的皇上和内阁只能让吏部从速选官,所谓的考试选官之法只能拖着,拖个三年五载,等他马文升这些人死了或者内阁换了人亦或者换了皇上,自然也就没什么考试选官之法了!”

    这赵博陶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吏科给事中左东修这时候也从里间走了出来,带着一丝倦意:“这教坊司新来的姑娘果然好活”,说着,便把话锋一转:

    “赵郎中说得对,上面有什么样的政令,我们就有什么样的对策!犹如杨学士所说,当今皇上不是要做圣君吗,做大帝吗,那我们便用对付圣君的办法对付他!哈哈哈!”

    赵博陶也因此哈哈大笑起来,只道:“说句实话,若不是三阁辅牵涉进弑君案中,赵某还真是怀念他们当政的时候啊,一切皆依据祖宗成法,吏部选文官,兵部选武官,言官可随意参劾,厂卫阉宦不敢放肆,真正是众正盈朝,政治清明,可如今呢,厂卫横行,浊臣列于内阁六部,可谓乌烟瘴气,暗无天日啊!”

    赵博陶这么一说,左东修与廖彝明也频频点头,左东修更说道:“听说,上面还要搞什么考成法,到时候你我这些当官的日子更难过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找机会把这些浊臣赶出内阁六部,内阁六部只能由清流当之,方能正本清源!”

    廖彝明十分愤慨地说道。

    ……

    砰!

    锦衣卫千户梁泽一脚踢开了大门,走了进来,一看满屋皆是衣衫不整,不由得说道:“三位大人还真是好雅兴!”

    正享受着欢愉的赵博陶等三名官员一看见锦衣卫出现,顿时都惊讶地拿手挡住了脸:“你们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来干什么,你们应该清楚,赵郎中,廖御史刚上奏疏参了你,你倒是挺大度,还和人家喝酒玩起姑娘来了!”

    锦衣卫千户梁泽笑道。

    “你们锦衣卫别以为是皇上的人就能乱来,我们不是什么赵郎中,你别瞎说,我们只是在交流诗词,交流诗词!”

    赵郎中想到自己今日没穿官服便想也没想就否认起来。

    “对,对,我们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我们只是在学习论语而已!你们锦衣卫不能乱抓人!”

    左东修也忙否认起来,他是吏科给事中,也不想这么狼狈的被人抓回去,便也否认瞎编起来。

    梁泽一直对此觉得不公平,自己以前是正七品总旗武官的时候连一家老小都养活不了,而人家吏科给事中也是七品官却奴仆如云每天花天酒地,好在他现在成了锦衣卫,自然不用再受这种气,直接大喝一声:

    “你们休得狡辩!这铭牌官印总是骗不了人的!好一个交流诗词,学论语,既是入京赶考的举子,还用得着学论语吗!”

    梁泽将廖御史掉在地上的铭牌官印捡拾了起来,丢在了他们面前。

    吏科给事中左东修见自己这边隐瞒不了,也干脆愤怒地一拍桌子:“放肆!既然你们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为何还敢来拿人,你们锦衣卫就算是天子鹰犬,也不能无故锁拿朝廷命官,干扰朝政!本官乃吏科言官,完全有权力先参你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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