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严嵩又看见马车里坐着一美人,便问道:“此美人一脸娇媚,衣衫半露,不似良家女子,她乃何人?”

    “学生在秦淮河买的名妓,大人若是喜欢,学生可以送给大人,当请大人这次容学生不缴这奢侈税”,这任礼浑然忘记了严嵩之前说过的禁止贿赂一事,还天真的想和严嵩做起交易来。

    “本官早已严令过,为整肃学风,南直隶各州府县的生员游学各处不得嫖娼宿妓,以辱士林文风,好你个任礼还敢顶风作案,革了他的功名,将他头上方巾取了!”

    严嵩突然拉下脸来,大喝一声。

    任礼没想到眼前这名官员却突然因此要摘自己方巾革自己功名,不由得大为惊愕:“这位大人,您是,您是谁?”

    “你应该猜出来了,本官乃南直隶巡抚严嵩,兼领学政,你在报刊上假借“西山门客”之笔名泼本官脏水,本官不忍阻断士林言路,没把你怎么样,可你也不能有恃无恐,无法无天到带着秦淮河的妓女周游天下!尔即为生员,理应潜心于学问,埋头于书海,或求学于天下,而你却仗着自己的功名,经营买卖不说还敢纳妓回家!真是大胆!”

    严嵩说着就从底下的人手里接过这任礼的方巾,然后策马而走,并吩咐道:“立即吩咐各府县正堂官与学官到巡抚衙门议事,本官三令五申,整肃学风,但在南京城,依旧还有生员风流,他们是怎么办事的!”

    任礼被严嵩革除了功名,而也因此让一干江南士绅对严嵩更加愤恨,但又都拿严嵩没有办法,因为严嵩现在搞得是整肃礼制整肃文风,这些都是文官士绅们自己提倡的,严嵩现在只是让他们严格遵守而已,所以也没人敢明着反对。

    江南的士绅们叫苦不迭,但又不能明着反对就只能暗中联络京城的文官把严嵩调走,如同历史上海瑞任应天巡抚期间为庶民撑腰整治江南士绅而没多久就被升到南京当闲官一样。

    不过,朱厚照可没打算调走严嵩。

    南直隶有严嵩坐镇,朱厚照是放心的,他相信也只有严嵩这种狡诈的官员做南直隶巡抚才能和江南那些士绅们斗心眼。

    谁也没想到严嵩会借着内阁首辅在中央朝廷搞精神文明建设的机会,在南直隶地方搞起了恢复礼制的活动,把一干官绅富商罚得不敢再随意奢侈浪费。

    而其他各省的官员也开始依样画葫芦,也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内搞起了恢复礼制的活动。

    内阁首辅王华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提倡的精神文明建设,真的会这么有实际意义,一场恢复礼制与整肃社会风气的运动让自己大明朝廷多了数百万两的收入,甚至连带着皇家银行的储备也增加不少以至于自己这个皇家银行股东跟着有了不菲的收益。

    更让王华欣喜的事,因为他首先主持精神文明建设,导致礼部尚书朱恩进而提出倡节俭、正风气之论,旋即又让严嵩等地方官纷纷开始整肃风气起来,而使得朝廷受益甚大,同时又的确抑制了社会奢靡之风,而使得朱厚照给他加了个“太傅”官衔,让他同马文升、焦芳一样,在生前成为正一品官。

    同样升官的还有朱恩,朱恩成为了礼部尚书,不过他却高兴不起来。

    此时,他的学生任鉴书正对他说道:“恩师!这严嵩在江南以整肃风气为名大肆盘剥士绅,使得士林里怨声载道,您若再不想办法,到时候朱家也会深受影响啊,您养在任家的儿子任礼就被严嵩借着违规纳妓为由革除了功名!”

    “什么!这,这,老夫还准等他考取进士后和他相认,这严嵩竟先断了我此念!这不是让我们父子无法相认吗,老夫这就上疏!”

    朱恩说着就愤然去了书房开始写起了奏疏。

    “陛下,虽说礼法乃朝廷根本,天下理应节俭,但若有奢靡之风,朝廷申斥劝诫便可,但如今各省官衙却以整肃礼法为由频频扰民,轻则罚款敛财重则抄没家产乃至羁押治罪,实为不得民心之举也!

    况如今,天下兴盛,民殷国富,绫罗绸缎已贱如苎麻,米粟膏粱则堆积如山,盛世之民当以锦绣为衣,方咸圣皇文治之功,此时却任由绫罗绸缎烂于家,米粟膏粱霉于库,而为遵循太祖时之礼制,可为不合时宜也不近人情啊,陛下!”

    现在,很多御用文人以及改革派的地方文官都打着朱恩的论点在地方上大兴整肃礼制运动,以至于士绅们叫苦不迭,并因此恨上朱恩,甚至开始揭露朱恩各种不遵礼制和奢靡的行为。

    礼部尚书朱恩很为自己提出的倡节俭、遵礼法的观念后悔,再加上任礼功名被革除的事更刺激了他,所以他赶紧上了一道奏疏,希望可以补救一下自己在儒林士绅间的名声。他自然也不敢直接说严嵩的不是,毕竟他也知道严嵩是简在帝心的。

    朱厚照看见朱恩这样一道奏疏后,宣旨召见了朱恩,并问着朱恩:

    “朱恩,之前你的奏疏上说天下民困,尚有饥民难有每日之饱,在你家乡,每至冬季更有百姓因严寒而被冻死,因此,你建言朕为君当开节俭之风,当停各地采办,罢天下镇守太监,乃至不应扩建宫殿,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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