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

    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

    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

    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

    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

    吏禄两千石,岁晏有余粮。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

    洛阳城内,太学附近一典雅小院,室内檀香缭缭,几位太学生正举酒把盏,清谈小酌。

    东汉末年,皇帝为牵制门阀势力,刻意袒护下,宦官权势极盛,选举、征辟,都要按照宦官的爱憎行事,连袁氏这样的超级门阀,尚且要和宦官合作,礼让三分。寒门子弟,更是难有上进之路。

    这一时期,太学生已发展到三万余人,各郡县的儒生也很多,他们眼见读书无出头之日,就与官僚士大夫结合,在朝野形成一个庞大的官僚士大夫反宦官专权的社会政治力量。他们“激扬名声,互相题拂;品核公卿,裁量执政”这就是所谓的“清议”。党锢事件发生后,太学生们并未被吓到,清议运动更为高涨。

    只见一清瘦文士,在几人之间逡巡漫步,朗声读完整首诗,之后还砸了咂嘴,似是回味无穷,接着又发出一声叹息,似是对于诗中的农民非常同情。这文士穿着藕白色的绸衣,头扎束发银环,虽称不上英俊,但举止之间,自有一份洒落。

    “文若,这首《观刈麦》,你以为如何?”

    被问及之人,正襟危坐于踏上,月白衣衫,容颜清朗,生得极是俊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吗,人中龙凤,无过于此。荀彧沉吟片刻道:“论文辞风流,不过庸人之作;然其忧民之心、济世之情,真如皓月悬空,佳作!佳作!公达,不止此诗出自何人?”

    面对荀彧的反问,清瘦文士只是一笑,并不作答,转向身旁另一人,又问道:“疏机能筹善断,可猜得出这首诗为何人所作?”

    “如此凭空猜测,何人能知啊,公达莫要取笑,快快招来。”

    见清瘦文士一直兜圈子,在座几人都开始起哄,这厮终于忍不住,窜到荀彧身旁身旁坐下,道:“已故袁司徒之子,虎贲中郎将,袁术袁公路!”

    “谁???”荀彧不可思议的看着荀攸,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侄子有一颗童心,最爱嬉笑怒骂,插科打诨,荀彧对他的话很少当真。

    “袁术,袁公路。”

    “哈哈哈哈,”白衣帅哥用力拍着好友的肩膀,“公达呀公达,今日这个慌扯得太离谱,那袁术胸无点墨,整日仗着袁家威势,欺男霸女,几是无恶不作,这般厚颜无耻之徒,怎可能写得出这样的佳作?”

    听他这样说,在座的几人都默默点头,身居洛阳就学,他们对于朝中大臣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袁术之前又是洛阳一霸,在座之人几乎都听过袁术的恶名。

    一旁的戏志才默然半晌,方缓缓睁开双眸,道:“吾倒是听闻,近日流民遍野,袁氏二兄弟联合诸家勋贵,筹粮赈灾,灾民皆感念二袁之恩德。”

    “疏机之言是也,昨日吾与那袁公路偶遇于太学外,这位袁将军举止有些跳脱,但似乎心性还算不错,言谈更是有趣,今日招待你们这葡萄美酒,便是那袁公路所赠。”

    “哦?”听闻荀攸之言,在座的几个文士纷纷露出惊异之色。荀彧、荀攸出身望族,祖、父辈又与袁氏等东汉豪门多有裙带关系,晋升之路并不算是艰难。

    但其他几人就不同了,他们出身寒微,竭力凭着才学来到了洛阳,若不能得到世家大族的赏识,或是有某些特殊的机缘,黄巾起义的大动荡还未到来,这个时期,大学生若无背景想要在仕途上谋发展是非常困难的。听闻荀攸已与袁术熟识,在座又都是亲近友人,纷纷示意荀攸,让这位大侄子寻找时机代为引荐。

    “哈哈哈,诸君莫急。”荀攸环视诸位友人神情,见只有戏志才和荀彧神色淡然,狡黠一笑,继续言道:“不须诸君进见,这袁术自有与诸君结交之意。 ”

    “哦!?”

    “那袁公路虽胸无点墨,”荀攸瞥了荀彧一眼,分明是调笑荀彧对袁术的评价,“却有倾慕贤士之心,文若、疏机声名在外,昨日袁术便向我反复打听,陈恳执意,请吾代为引荐。”

    果不出荀攸大侄子所料,这话说得他小叔荀彧老脸一红。在这个时代,哪怕仅凭礼贤下士、尊重儒生这一条,袁术就算是有大族风范;而荀彧刚才却对袁术给出了“胸无点墨、无恶不作”的评价,背后诋毁,真真有失君子之风啊。

    一旁的戏志才却不禁飘飘然起来,他出身寒微,全凭才学方能进入太学,日后出路更是黯淡。如今却听闻京中勋贵知道自己的名声,怎能不喜,如果不是怕在荀彧、荀攸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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