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大事不好!”

    袁府大管家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窜进别院,一路大喊大叫,完全没有往日的淡定与从容,他一把上前,死死抓住袁溯的胳膊,摇晃着道:“流寇在攻打京师!!!”

    “什么!?”

    袁溯被这个消息镇住了,在后世 他从来没听说过光和年间,流寇曾经大规模袭击洛阳,一旁的袁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面色惨白。

    但很快,袁溯就恢复冷静,洛阳城墙,他是见识过的,高大雄伟,瓮城、箭楼、护城河齐备,仓促之间,流寇根本不可能陷城。

    “流寇从哪个方向来?有多少人?正在攻打哪个城门?”

    “少爷,流寇已经破城啦!!!”

    这一次,袁溯、袁和两人都被吓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怎么可能!?洛阳城防军足有两万!不可能!”

    “流寇和守城官军正在东门附近街巷内厮杀。”

    大管家整个人都脱力了,没有站起来,半句话没有说完语调里就带上了哭腔。

    袁溯脑海中闪过一丝惊雷:南、北军主力未归,原羽林营中郎将、南、北军临时节制、城门校尉赵延,已经离职,此刻的城防军,根本就群龙无首。

    之前整个朝廷的视线,都盯着追剿流寇之事,却忽略了更为致命的问题——洛阳城防,已经处于最空虚的状态!更糟糕的是,现在的洛阳近郊,几乎已经无援兵可用!

    ……

    袁府所有的男丁都被集合起来,刀枪、弓弩、棍棒,连菜刀斧头都被搜集起来,防止流寇可能对袁府的攻击。

    俞涉率领五十余敢战家丁,皆荷甲持兵,骑着战马屹立在袁溯身后,这些勇士将跟随袁溯突围出城,调动南军大营仅存的羽林、虎贲二营援兵。

    如果流寇仅仅是肆虐洛阳周边,袁溯尚在守制期,大可以像之前一般,推卸责任。

    但如果流寇都打进了洛阳城,身为朝廷武将,理论上南军的三把手,虎贲营节制权又在自己手里,守制就不能再成为逃避责任的理由。

    “袁府上下,就拜托诸君了。”

    临行前,袁溯还嘱咐袁和给袁绍、袁隗处去信,说明情况。

    “少爷!小心啊!”,“少爷!保重!”

    袁家大管家、袁和二人眼泪汪汪的看着袁术,郑重的向少主公拜别。

    “开门!”

    袁府大门打开,当中却屹立一人,束身青衣,手持长剑,袁溯定睛一看,竟是荀攸!

    袁府上下都呆住了,还是袁溯最先反应过来,问道:

    “公达为何在此?”

    荀攸手持长剑,对着袁溯方向一鞠,道:“流寇破城,洛阳有倾覆之危,荀攸不才,特来助将军讨贼。”

    袁溯沉吟数秒,对着荀攸狡黠一笑,大声吼道:“来人,为荀先生备马!”

    俞涉当先,袁溯、荀攸被几十名家丁护在正中,一彪人马,飞驰了出去。

    荀攸作为这个时代最杰出的世家子弟,君子六艺,无所不精,骑术比袁溯强太多了。

    幸好,经过近一个月的锻炼,袁溯骑术取得了一定长进,至少能勉强跟住骑兵队,不至于拖后腿。

    骏马飞驰,一行人片刻奔至南门,万幸流寇并未围城攻击,目视所及的烽火,都集中在东门方向。

    凭借虎贲中郎将腰牌,袁溯威逼着城门守卫打开大门,荀攸还特别叮嘱,留下数名家丁,一则防止回城时守卫拒不开门,二则城内外再有变故,方便通报。这份临危不乱的细致心思,着实让袁溯佩服。

    骑兵队奔出城门,城外聚集的流民都因为流寇攻城而四散奔逃,袁溯一行人畅通无阻,奔驰在官道上,很快就接近南军大营。

    先前袁溯路过时所见的片片麦田,如今已经沦为一片火海,尚未收割完的小麦正在燃烧,三三两两的尸体遍布,袁溯偶遇的几位农民大伯和妇人,此刻或许已经是地上的尸体了。

    南军大营寨门紧闭,门哨官见为首将军是袁术,很识相的开门放行,袁溯领着众人,直奔虎贲营驻地。

    进入营门,却见虎贲营内一千五百将士,早已经阵列整齐,集结在校场上,只是没有披甲,纪灵等诸多军头也立于将台。

    充足的准备让袁溯、荀攸都吃了一惊,询问方知,这几日流寇袭扰,已经逼近南军大营周边。

    纪灵、羽林营副将与各营留守的军头商议,留守兵力轮流值守,防止流寇突袭。

    形势容不得啰嗦,袁溯并不下马,控制着马速奔到将台前,大喊道:“流寇袭破京师!情势危急!虎贲营全军集合,驰援洛阳!”

    这一声大吼,不仅是将台上的一众军头听到了,将台下严阵以待的兵士,顿时聒噪起来,议论纷纷。

    他们的训练虽然严格,但毕竟大多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仓促临战,谁人能不心惊?

    夫战,勇气也。

    袁溯御马转身,神情严肃的注视着自己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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