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予的记忆中,似乎有专门的人为肖恩物色小女孩和小男孩,并且从人贩子手中将他们卖下,他自己就是这么被人买到这个地方来的。等待他的命运将会是什么,他不知道,惟一能够确认的事情是有人塞了一把扫把给他。

    这个塞扫把给他的人,就是安妮。

    这是林予第一天来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尽管他年龄不大,但不代表他幼稚,如果别人花钱将他买来这里就是专门让他来扫地的,那么至少也该有一把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扫把才对。再加上当时的安妮一脸病容,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安妮是想把自己的活儿丢给他干。所以,林予以傻站结合沉默的方式冷冷地拒绝了想要偷懒的安妮。

    被激怒的安妮一只手抬得老高,一巴掌就朝着林予的脸颊挥落,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终她的手掌心碰触到林予脸颊时,却只是很温柔地抚摸。非但如此,安妮咳嗽了几下后,另一只手也加入了抚摸行列,摸得林予脸皮发烫的时候,安妮给了林予的额头一个吻。

    接下来,安妮把林予带到了厨房,站在宽敞的厨房中央,四下里打量,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林予正感到纳闷的时候,安妮蓦然间身影一晃,人就变得模糊了,等她的人再度变得清晰的时候,已经是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了。她的手里,多出来一只老鼠。

    后来,这只老鼠被安妮用一只手压在木板上,她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特大号的菜刀。

    “说起来,其实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叫我一声姐姐吧。”安妮笑咪咪地说。

    林予保持沉默。

    菜刀挥落,老鼠惨叫声中,少了一条腿。

    林予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从老鼠身上移开了视线。

    “老鼠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它被我抓住了。”安妮咳嗽了两下。

    老鼠又发出一阵嘶叫。

    “姐,姐姐……”林予小声说。

    安妮放下菜刀,用带血的手指轻轻抚摸林予的脸颊,“你真可爱,帮姐姐扫地好吗?姐姐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林予再度保持了沉默。

    老鼠发出了一阵悲鸣。

    林予偷偷瞄了一眼,老鼠只剩下一条腿,还在痛苦地挣扎,他依旧沉默着。

    老鼠又发出一阵刺耳地惨叫。

    林予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安妮,伸出食指,指着老鼠,“姐姐,你最后一刀砍歪了,如果你能一刀从它嘴巴中间砍下去,不管是什么活儿,我都替你干。”

    手起刀落后,老鼠的小脑袋果然从嘴巴中间分为了上下两半,也不再有惨叫。安妮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捧着林予的脸蛋,又给了他的额头一个吻,咳中带笑地离开了。

    从那天开始,林予就干起了应该是安妮干的活儿。也正因为这样,一天到晚都像个女仆一样在穆尔的宫殿里走来走去的他,才凑巧看到了刚刚进来时的肖恩,后来又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因为每次走进肖恩的房间,收拾垃圾的时候,总会出现地堆满烟头与烟灰的烟灰缸引起了林予地怀疑。

    林予虽然才十岁,可他已经见过不少世面,他知道,只有正在费力思考什么事情的人,或者说正为什么事情而苦恼的人,才会抽那么多烟,比如那些赌桌上的赌鬼。肖恩如果真是一个单纯的嫖客,他不应该只是沉迷于安妮这种姿色一般的女人,特别是在这个美女比垃圾还多的贫民窟。此外,他的酒也喝得太少了。

    后来,肖恩的一个举动更是印证了他地判断,肖恩时不时地会朝花园的方向看去,好像他已经猜出那里有什么似的。事实上,那里确实有什么,就在肖恩来到这里的前两天,林予看到穆尔带着几个人,搬着几个裹着黑布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东西,进入了那里。那是一个有相应机关控制的隐秘空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的话,无论从那里走过去多少次,林予都不会发现那里竟然还存在那样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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