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真君仰天长叹:“真希望你永远不会问到这个问题。”

    贺毓婷心一紧。那就是有!之前种种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答案。当高端版的脆皮烤乳猪端上来时,当麒麟圣兽出现时……贺毓婷终于明白这个世界并不单纯是残魂的世界。还有很多其他非残魂的存在。既然神兽圣兽和凶兽都有,那么无孔不入几乎渗全六道的魔物又怎么会有缺失?不,可能不只是魔物。恐怕还有仙界——

    有人混进了帮会,要对九霄玄出手。

    帮会里没有人员更迭,怎么混人进来?能混进来的手段不是幻形变身,就是附体……夺舍!这些都不是残魂能用的手段,有道行的仙魔才可以随意施展。偏偏在关键节点上她瞥见了烤乳猪里暗藏的三足金乌。真相昭然若揭。

    “是谁被夺舍了?是我认识的人?是我的朋友?是被我害的?”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冷静。殊不知在二郎真君的眼里,此时的她更象一只被吓坏的小牝鹿,簌簌发抖呦呦低鸣。贺毓婷心乱如麻,她脑中放映着一张一张的笑脸。“是谁?肉T?血胤?还是黄秋?还是……”

    二郎真君爱怜地拥紧她。“太晚了,我们回去。”

    泡在水里的麒麟幼驹目光无限怜悯地看着他们。

    贺毓婷突然抱住他大哭。“那个被夺舍的人是谁?是不是因为我?”

    “那是别人的事情。”二郎真君生硬地回答,“我们不能管。”

    “二郎……”

    “嗯?”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以前你总要教育我,身为仙家要维护天道,身为天将更要维护天纲。象夺舍这种不义不善之举,天理不容、仙将不容!更何况,我们都认识那个被夺舍的人!”她挺直上半身,高悬于二郎真君的臂弯里与他四目相对。下弦月高悬于她的头顶,宛如半个神圣光环。

    二郎真君呼吸一顿,他在贺毓婷眼中看见前世的自己。他有片刻的恍惚,随即忽然顿悟!

    二郎真君后知后觉地看向麒麟。那头幼兽依然凝望着他们,目光充满怜悯。霎那间,二郎真君恨从心头起。他冷哼:“我道你是临时起意前来泡水,原来是别有所图!过了三千年,你们还要恬不知耻地利用她?”麒麟是仁兽,但也是应龙之后。所以常常出现在血战尾声,脚踏祥云为绝望的人间带来一线曙光。在它降临之前,人间十有八九降临过惨事。一个残魂惨遭吞噬夺舍,对整个人界来说根本不算一回事,但现在却被这个幼兽拿在手里玩弄人心。二郎真君恨得两眼发红。麒麟幼驹迎着他仇恨的视线游过来,用鼻子轻触他的手臂和……

    “别碰她!”二郎真君搂着昏昏沉沉的贺毓婷往后疾退,迅速上岸。他鄙夷地看着水里的银光圣兽。“你们不配碰她。”

    幼兽抖了抖长鬃,银色的毛发象绸缎一样散在水面上。

    ——为了她。

    ——为了你。

    象柔风一样的声音分别浮现在二郎真君和贺毓婷的脑海里。

    二郎真君冷冷地瞪了幼兽一眼,抱着不着寸缕的贺毓婷大跨步地往回走。“明天!明天就在房里修一个舆洗室,以后洗澡都在自己房间里洗。”他恨恨地说。

    “二郎,我们要帮那个人。”

    “不可能!”二郎真君把她晕乎乎的小脑袋压进自己怀里,“你只是中了那只麒麟幼兽的幻术,觉得天道恒常必有维护它的需要。”然而当她痛不欲生的时候,天道在哪?所谓天道!所谓天道!二郎真君恨得紧咬牙帮,硬生生把一口腥甜压了下去。

    “二郎……”

    “别的事都可以商量,这件事不行。抢夺魔物的东西,即使那魔物有心袒护你,也会在拉扯中伤害你。不如随她去,假装看不见。彼此相安无事!婷,你不要再理会了。这个人这件事……”二郎真君顿了顿,狠下心道:“都和你无关!”

    二郎真君既然用这么斩钉截铁的口吻来否认,贺毓婷便更肯定被夺舍的人必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她努力整理混乱的思绪,反复思索夺舍的前因后果。其实用不了想多久,前因就都藏在二郎真君几天前无奈而叹的话中——

    “……实在是你今晚出了意外,惹得另外一尊活菩萨大怒,现在潜进帮会来侍机而动,想把这祸胎扼杀于摇篮里。”

    被夺舍的人往往性情大变,所以容貌一模一样也能被肉眼凡胎察觉异样。贺毓婷越想越心惊。等到二郎真君把她放在床沿时,她抬头就问:“被夺舍的人是姚千依?”

    二郎真君烦躁地捂上她的眼睛。“你这个女人,怎么就不肯听话?那是别人的事情,不要管。而且以你我现在的身份,也根本管不着。”

    贺毓婷好不容易扒开他的手,一个长吻又俯了上来。

    “二郎,姚千依她……已经快飞升了!”

    “和我在一起,你还能想着别的女人?”二郎真君酸溜溜的,“看来是我太不卖力。”

    贺毓婷眼睛一红。“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我也在和你说正经事。”二郎真君俯上来,亲吻更加绵密,紧贴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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