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一堆马腹,黑诸乘的刀肢轻轻的划动,两只大大的复眼环顾左右,梁地根要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嗡,忽然,黑诸乘动了,梁地根手中铜鞭鞭梢一颤,在身前划出一个圆,他即便有罡气护体,也不知能不能挡住它的刀肢。

    啊!

    梁地根的侧后方的远处传出一声惨叫,黑诸乘仿佛一条黑线,只是一闪,又回到了他身前。

    这是雷地烈的叫声,梁地根很熟悉,可是他毫无办法,额上隐见汗湿。

    -

    水潭的下面有什么?

    张涒勉力睁开眼睛,就见水潭深处,一团如百人客轮般庞大的黑影在潭中随波起伏,它似乎睡着了,正在无意识的呼吸。

    它每一吸气,就有大量的潭水涌入它的巨口,它一呼气,水流又被排出,在水中掀起一阵波澜。

    张涒看见了大肉团,它借着水怪呼气的推力拼了命游出了吸力范围,正带着韩米饭远离水怪。

    张涒在水里就没那么自如了,他的水性也就是勉强及格,一会儿被水怪吸近,马上又被它喷远。

    他只觉自己就像个玩物,被一个睡着的水怪折腾得不亦乐乎,人在水中无处借力,丝毫无法反抗。

    张涒无法,借着水怪呼吸的时间差,勉力向它的侧面移动,来回了几次,果然吸力弱了一点,这样下去,似乎可以摆脱出来。

    这时,睡着的水怪动了动沾满壳片水草的脑袋,大头又对向了张涒,一股庞大的吸力涌来,人又被吸到头前,接着又将他喷出。

    “草,玩我?泥马。”

    张涒怒了,更关键的是他身体再好,水下可没氧气,得必须快点摆脱困境才行。

    他拔出黑刀,水怪一吸,他借着吸力双腿蹬水猛往前窜,手中黑刀举得笔直,对着水怪大张的巨口。

    刀尖离两米直径的巨口还有不足半米,吸力蓦地一停。

    草,水怪要喷水了。

    张涒心里一急,双臂猛的一分,身体排开水流一下冲到巨大水怪的面前,他手中黑刀一插,刀尖遇到一股坚韧阻力,他臂上内息流转,身体在水中一横,压在刀柄上。

    噗。

    黑刀刺进了水怪的上唇,没了一半刀身。

    呼。

    大量水流从水怪巨口和腮缝喷出,张涒顶着黑刀漂在水怪头顶,避过了水流的直冲,但仍被水汽吹成了一条直线。

    水流的力量冲在黑刀上,刀刃顺着水怪的厚唇缓缓剌动,将它的唇拖出一个口子,不好,离水怪太近,推力太强,黑刀要脱离水怪。

    黑刀一旦离开巨型水怪,张涒又要被喷远,他已经呼吸不到氧气,纯靠内息裹着一口气维持消耗。

    难道要溺水而死?

    张涒面上丝毫不慌,头下脚上,将身子扬起,双手抓着黑刀一拧,刀刃在水怪上唇转了小半圈,刃锋横在唇里。

    刀和人稳住了,喷出的水流停了,张涒摽着黑刀往下一坠,身子落到大口前。

    吸力在此时出现,张涒的身体一下被吸进水怪的嘴里,黑刀被吸力扯动,将巨型水怪的上唇豁开一个口子,点点淡红色液体散到水中。

    吸力立时停了,巨型水怪的双眼猛地睁开,眩窗大的巨眼,黄褐色的晶状体上带着圈状的光晕,中间的黑色瞳仁迅速扩大。

    -

    夜幕笼住大地,忻山被黑暗吞噬,聂一郎隐在山壑林间,注视着远处的洞上村,他的双手忽松忽紧。

    此时洞上村里已经安静下来,天上的飞禽往西边天上散去,慢慢变成黑点,地上的走兽衔尸奔向山中,几只争抢着一具人体,伴着尖厉的惨叫,人体被扯成了几片。

    那只人立半空的复眼怪物{黑诸乘},膜翅一动,它的刀足架开梁地根的铜鞭,一下将他的铜鞭击飞,刀肢一竖将人击倒在地。

    聂一郎心中一紧,这可是五级高手,他一路在后面跟着梁地根的剑气雷音过来,对他的厉害有深刻的认知。

    可是现在,梁地根几乎没有反抗之力,这倒底是什么怪物,怎么会如此猛恶?

    聂一郎尽量放平呼吸,运转gōng fǎ,不泄一丝气息,眼光下移,只有余光观察,免得引起怪物的警惕。

    天上不时有变异鸟飞过,附近也出现过变异兽,自己一旦被发现…下场不难预见…丸国聂家怕是再没有能力派人来神洲了。

    他昨天晚上跟着梁地根,看到他被刘敏儿截停,二人一番言语,接着冰涧传来动静,梁地根急驰冰涧。

    那个白衣měi nǚ等了片刻,汇合另一道剑气雷音,也朝冰涧去了。聂一郎便远远的跟了过去,一直到了洞上村。

    有五级高手在,他没能进村,只在远处山林间窥视。

    接着,聂一郎就在村里发现了一个矿工,他在搬运尸体,看他行走举架练的是聂家的路数。

    这人不是张涒,聂一郎决定留下来再看看,结果这一看,就目睹了隐于天际的飞禽和伏于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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